季扶倾：“这么跟你班主任说，应该更可信。”
黎晓：“……”
等等，他是认真地在纠正她吗？
“你这个人怎么那么讨厌？”黎晓拧着眉
，“人家只是跟你开玩笑。”
“知
你是开玩笑，”季扶倾说，“所以我也在跟你开玩笑。”
黎晓实话实话：“其实……我让家里的阿姨来帮我开家
会。”
别人都有家，就她没有，那得多尴尬啊。她不想当一个异类，也不想旁人对她的家
况多加关注。
索
就让张阿姨来开会，直接跟老师说她家人在外地赶不回来。反正她爸妈都知她的期
考试成绩了，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虽说是应付过去了，但心里的确不是滋味。这件事意味着，黎晓又一次被她的父母抛弃了。
更可恶的是，因为她和黎天亮大吵一架，黎天亮把她
个月的零
钱全都扣了。本来她还打算五一
去逛街买
儿漂亮衣服呢，这全都拉倒。
黎晓不禁叹了一
气，她怎么就那么命苦啊？
季扶倾仍在弹琴，手指在琴键上灵活地舞动，像翩飞的蝴蝶。
这首曲
他已烂熟于心，哪怕闭上
，都能准确无误地弹奏。
“季扶倾，你是不是很喜
弹钢琴呀？”黎晓问，“你钢琴弹得那么好，肯定是因为很喜吧？”
季扶倾闻言，自嘲：“如果我说不是呢？”
这个回答乎黎晓的预料。她惊讶地睁大睛，说：“你不喜弹钢琴？那你为什么要学钢琴？”
“小时候，家觉得应该学一门乐
，就学了。”季扶倾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我家嫌我没有音乐天赋，所以不让我学乐。”黎晓回忆着，“我现在就特别后悔，别人都有才艺，就我没有。”
本来她还能有一个快乐的童年，但自从父母离了婚，快乐的童年也没有了。
“你现在不是会打三角铁吗？”季扶倾说。
“三角铁……”黎晓自己都嫌弃，“三角铁算什么才艺。”
就叮叮当当那几，铁匠都比她打得好。
季扶倾嘴角扬起清浅的弧度，说：“把你的三角铁拿过来。”
黎晓从盒里取三角铁，递到他手里。
“看好了。”
他把绳环挂到自己的左手
指上，另外两指固定住三角铁，击槌敲打边缘。
然后变换手指持握的位置，改变击槌敲打的方式，飞快地打着节奏。
演奏来的声音变幻莫测，极其悦耳且有律动
。
黎晓看得
了迷，她第一次知三角铁还可以这么玩。她由衷发慨：“哇，好厉害。”
季扶倾把三角铁还给黎晓，她不禁心生喜，两放光。
原来这不是一块废铁，这是一块宝藏啊。
虽说三角铁这
简单的乐上限低，但她距离这个上限，还远着呢。
黎晓夸赞：“你这三角铁得有十级吧？”
季扶倾：“黎晓。”
黎晓：“嗯？”
季扶倾：“三角铁没有考级。”
黎晓：“哦。”
黎晓琢磨了一会儿，问：“你为什么会打三角铁啊？”
季扶倾答：“以前研究过打击乐。”
难怪他看三角铁的分谱毫无障碍。
“研究？你没学过吗？”
“家里不让学。”
黎晓纳闷：“为什么不让学？”
季扶倾说：“他们觉得钢琴好，打击乐不
。”
黎晓觉得自己被扫
到了。
打击乐分好多，三角铁毫无疑问是最没有难度的。照这么说，三角铁岂不就是最不的乐了？
黎晓心里不大
兴，嘴上却说着：“钢琴确实好啊，乐之王，多有牌面。”
如果有条件的话，哪个家会放着钢琴不学让孩去学三角铁呢？
季扶倾的十指重新放到钢琴上，左手
着熟悉的和弦，右手弹奏着旋律。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儿时第一次跟着老师学钢琴的场景。
那天，姜沛玲带他去琴行，琴行里有形形
的乐。
她和老师在一旁
，他一个人调
地捣鼓着乐。他一便相了架鼓，拿起鼓槌“平平砰砰”地敲着军鼓。
他觉得架鼓打起来非常炫酷，便对姜沛玲说：“妈妈，我想学这个。”
姜沛玲却执意让他坐到钢琴旁边，说：“阿倾，我们学钢琴，好不好？”
他说：“不好，我喜架鼓。”
她却说：“可是妈妈喜你弹钢琴。”
他的想法不重要，她已经为他找到了最合适的钢琴老师。
钢琴老师握住他的手掂量着，夸：“是个学钢琴的好苗。”
那天午，他跟着老师在琴行学了基础的弹琴手势和最简单的五线谱。
自那时起，童年的无数个夜晚，他枯坐在钢琴边，机械式地弹奏着一首又一首练习曲。
不停地考级、参加比赛，拿一项又一项荣誉。
在一片喝彩声，他望着妈妈的笑容，心的遗憾释怀了不少——也许最适合他的乐就是钢琴，而不是架鼓。
为了让妈妈兴，他更加努力地练习钢琴，废寝忘。
直到有一次，因为练琴练到太晚，他有一门作业忘记写了。
姜沛玲很严肃地告诉他：“阿倾，学习才是最重要的事，弹钢琴只是兴趣
好。不要为了兴趣好，荒废自己的主业。知吗？”
兴趣好，姜沛玲是这样定义钢琴的。
可对季扶倾来说，钢琴既不是兴趣，也不是好。
这个时候的他才意识到，姜沛玲喜的并不是钢琴，而是享受儿弹钢琴为母亲带来的那份荣誉。
如果季扶倾真要去当钢琴家，她会第一个反对。
因为钢琴在她的里，只是兴趣好。钢琴获奖带来的殊荣，远没有学习成绩优异重要。
……
“季扶倾，你教我弹钢琴好不好？”黎晓的声音将他唤回现实。
她双手撑在钢琴凳的
垫上，用右脚挨个踩着钢琴底
的踏板，像一个好奇宝宝。
季扶倾弹着琴，问：“你想学？”
黎晓了。
“先学费。”
“……”
黎晓无语，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季扶倾这样的人？
要不是得帅，恐怕早就被人给打死了。
黎晓本不想理会他这句话，转念又一想，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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