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鸟 - 第二章 旧事重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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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来叫。跟那个男人一样,姓白。

    男人本是他的父亲,可就在他十四岁的那年,他突然告诉自己,他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当年他是被抱错了的孩。如今,他的亲生父母已经找到,他们要求换回自己。

    十四岁的他当时成绩优异,在舞蹈上也得了一些小的奖项。在这个母亲早年去世的二人家里,他得到了全和关心。从小被泡在里一样,无条件地享受着白俊全

    可就在他十四岁这年,一切都被割裂了。白俊不再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也不是他最的孩。他不知男人为什么会把自己送回去,他只觉得自己就这样被他永远抛弃。而那个男人也在他回到亲生父母所在的小县城的那个家里之后连见都不来见他,也从未有任何其他形式的联系。

    哪怕连一个电话,一封信,陈都没有收到过。

    他恨透了他。这么多年,他自觉早已从心里把他彻底抹去了。

    可他却没想到,在四年之后,他们居然以这样的一偶然重逢。男人居然还能镇静自若地以父亲自居,这让他只觉得可笑。

    他还记得,那是一个冬的天气。

    冬日的冷风得他鼻尖通红,十四岁的他快步跑到熟悉的街里。转个弯,再转一个。快了,上就是家了。红漆的门,两层的洋房。他已经看见了门上当年他挂上去的木风车,他急忙跑过去,用力捶打着门。拳锤得门咚咚作响,他大声喊着:“爸爸,你在不在啊?我是白!”

    他怎么敲,门也没有开,他一直敲着,喊着,哭着。但不知过了多久,那扇门也没有开,他只觉得满心的绝望。在这揪心的苦楚之,陈醒了过来。

    他居然梦到了当年的这段往事。其实的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当年被送回到亲生父母那里没多久他就偷偷跑了回去,坐了好久的车回到L市,可最后也没能见到白俊。的细节他也讲不上来,只记得那年的冬天很冷,他站在外面等了一个午,最后睛哭得都了起来,等到晚上白俊也没有回家。本来是想一直等到他回来的,但是天太冷了,后来不知哪里来的警察把他带走,送回了家。回家之后就被他的亲生父亲狠狠打了一顿,说他是嫌弃家里穷才跑回去。

    他以为他不会再想起来这件模糊的往事,可见到男人后,他的心竟然动摇至此。

    可不论如何,他是不会再联系男人了。既然已经抛弃了他,现在假惺惺地来凑近他,也不过是为了“负罪”吧!时至今日,他已经无所谓白俊在想些什么,他们再无瓜葛就是。

    当年那撕心裂肺的心也早已淡忘了不少。在他的童年里,母亲早早去世,相依为命的父亲是他最亲的人。可没想到最后男人居然也不要他了,只因为自己并非他的亲生骨。那伤害,以至于不再相信一切的年少心境虽然已经缓和了很多,可他如今的寡言冷面和格却都是那场变故造成的。

    “陈!嘿,想什么呢!”直到张建立的一只手在自己前晃了几,陈才回过神来。

    “想无关要的事。”

    “压着也能神!”张建立笑了笑,直了腰板伸展了手臂。他属于这一批男舞者里力量最好的,托举等动作完成起来毫不费力。陈看了他结实的手臂,便又打起神来继续练习。

    他们最近一直锣密鼓地排练一组新编的舞剧,上就要十一了,学校汇演和学校的舞蹈比赛都要接连开始。这次的舞剧是校鼎鼎有名的李菁老师编的,本来不应该分给他们这群稚的新生来演,可李菁老师看好他们这几个苗。尤其名他,张建立,和另一个的十分的女孩张蓓蓓来领舞。因此这次机会十分难得,不允许任何的差错。陈卯足了神打算崭角,不能再分神想些无关要的事了,他这样告诉自己。

    李老师拍了拍手,抬了抬鼻梁上的镜:“张建立,你和蓓蓓来练一上次的动作。”

    陈看了李老师,又看着他们两个人站去开始练习。脑里却只想起来男人上次镜。

    男人的镜还是那一副,记忆他一直着的银框镜。镜片后的双还是那么温柔和包容,那神一度是他最喜的,父亲的象征。可如今每每想起,却只觉得他那副淡然之的神态是多么的可恶。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耿耿于怀至今。是了,他并非他亲生,可从生到十四岁的这些光都可以因为这个原因简单地被割舍掉吗?只因为那看不见摸不到的“血脉”?只有他一个人那么在乎,而无论是白俊还是他的亲生父母,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无所谓。把抱错的孩换回去,仿佛一切便回到了正轨。他想不明白。陈不知不觉又陷了一团麻的思绪里,想不通的问题让他觉得气闷,便狠狠地压着自己的脚背,发般地。

    练舞到了晚上六七,脚掌透过薄薄的舞鞋受着已有些凉的木质地板,他的绷得的。别的同学已经相继离开,他却还留在这里,一个人,脑里都是纷的思绪。

    窗外的树影落练舞房,见空无一人,他索把灯也关掉,转便是一个大。脚背绷得的,形轻盈,的特别。他一个人肆意舞着,肢大开大合,仿佛要发的压抑绪。

    回到亲生父母边后的生活并不顺利,为工人的父母极力反对他学习芭舞。尤其是那脾气大又固执的父亲,说什么也不让他继续练舞。他不论怎么抵抗也无可奈何。就在这样的僵持之,父亲有一天终于松了

    可拮据的家,无法让他有太多得以息的空间,他只有拼了命的练,练,练。使劲儿地努力,让自己越来越优异,只有这样才能换取亲生父母的同意。

    这次考上D大,虽然已经是国最负盛名的舞蹈学校,可摆席的时候,陈义波见了谁都要说一句,男孩什么芭舞。

    恍惚之间,他想起原来的那个家里他小小的练舞房。红木的地板和扶手,大大的镜。他每天都要在里面练几个小时,时而旋转,时而跃。门外就是走廊的窗,他从房间里就能看到院大的梧桐树。树影照来,疏斜重叠,照映着他舞动的影。有时得久了,男人了班会悄悄走过去,站在门外看他舞。被他发现后,会笑眯眯地说,得真好,爸爸最喜看了。而很多时候,他知爸爸在外面看着,会故意几个难度很的大,想要让他多表扬表扬自己。

    陈一个晃神,意识才从回忆拉扯回来。

    他看了看外面,已经是夕西。他便收拾好东西打算去堂吃晚饭。初秋的晚上已经冷了起来,他穿好外,手伸兜里,却碰到了那张被皱了的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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