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仁波齐 - 红汀

    因着心由事，席征早早的就说了抱歉，想赶着回震字府欣赏新得的画。周文见席征急着走，也没有留着周旋的兴质，同样起随着去了。

    林微抱着画轴平静地坐在回府的车上，先前抒发了自己的“”，他此时整个人都十分满足，坐在车里摇摇晃晃，嘴角还带着一丝笑容。

    阿梅看着他有成竹的模样，神暗了暗，忽而开，“阿之，你的画功是自己平日里练来的吗？”

    林微心思还飘在那光彩夺目的山尖上，听到阿梅的问话随，“练的多，见得多，熟能生巧吧。”

    阿梅了，有些烦闷地想要喝茶，却发觉因着那碧音的一杯，他和林微都有些心理影，故而车上现在连一滴都见不着。他无法，只能着手腕上的佛珠缓解心的焦躁。

    “没有跟着先生学吗？”他突然问。

    林微意识地想要，却突然警觉，看了一阿梅想了想，“以前在私塾，先生讲课的时候倒是旁听过。”

    阿梅不到十岁便跟在了周文白侧，见多了文白先生审讯犯事的人，虽比不得文白先生若观火，但那微表还是难逃他的睛。他心一，刹那间便明白前的阿之和文白先生的叔父周季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阿梅双手不自觉握拳，佛珠相碰发咯吱咯吱的声响。他垂眸盯着手光圆的佛珠，珠与珠相碰又飞速相离，蒙着的笑意渐渐散去，他闭了闭说，“阿之，我一直在想，当年如果我再勇敢些，是不是就不会和弟弟失散，以至于现在连他们是否还在人世都不知。”

    阿梅甚少如此脆弱的模样，林微游离的思绪逐渐回归，伸手在阿梅肩上轻轻拍了拍，沉默许久，“不是你的错，别这样想。”

    阿梅轻笑，“明明比阿弟年两岁有余，却还要他照顾着，最后害得他为了我……真是……”后面的话在间了几最终咽，他握着佛珠搭在林微的手上，着珠转了两圈，问：“你知红汀吗？”

    那是谁？林微茫然地摇了摇。

    “红汀是顾二公五年前收的隶，也是跟着顾二公最久的一个。他本是个教书先生的儿，因着教书先生在私塾对王上大不敬，当场就被抹了脖，累得他也罚没为，又因为生的俊俏被顾二公看上带回了府。”

    一提到顾二公顾辰，林微便想起了那日燕院捂着肚的女人，又听阿梅这样说，便也知那二公会如何对红汀。他抿了抿，握在阿梅肩上的手慢慢收。

    阿梅苦笑一声，渐渐漫起一层哀伤，“若只是被顾二公收了也好。只那红汀实在不识好歹，艮字门嫡公看上他本是他的福气，他却因为幼年不知何时受过坤字门玉书人王桓的拨，会写几个字，心气傲认不清自己的份，嚷嚷着自己是玉书人的关门弟，结果惹恼了顾二公，将他双手砍了扔湖里。二公又觉着他砍了双手之后那奄奄一息的模样惹人厌烦，便叫人送去赎罪山活埋了。”

    林微整个人愣在原地，手失力，怀画卷顺着衣襟落在地。阿梅弯腰将画捡起，拍了拍上面覆着的绒，轻巧地笑，“不过那红汀倒也还算是有些用，在艮字门五年，二公书法技艺突飞猛，每每畅局都能拿‘自己习的字’来让大家品评，不过……”阿梅话锋一转，“红汀被理了之后，二公就再也没拿过像样的字来了，许是思念红汀所致吧。”

    林微呆愣地转，看见阿梅对着他温柔一笑，红轻启吐最后一句话，“玉书人早已仙逝，谁知他是不是真的受过玉书人拨呢。不过是个隶罢了，写的字再好，也不过是个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