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仁波齐 - 酒

    本以为到了震字府会把酒言至夜，却没成想那八仙桌还没摆满，顾修就府了事，要先告辞。

    席征自是不会在意，只礼节地了示意门外赵三送客。顾修好歹也是艮字门家主，在哪里都是前呼后拥，被恭敬小心地伺候着。结果来震字府上客，主人连送一都不肯，实在是在打艮字门的脸。顾修哽了一，咽闷气，心席端就是这副模样，对什么都不在意，不必恼怒于此。却没成想一向是装温文尔雅固守礼乐的周文白，竟也一句话没说。

    周文面上还带着惯常的笑容，但神却十分冰冷。他捻着一杯酒，见着顾修要走，遥遥举杯敬了一，嘴角上勾。

    顾修见着周文白吃酒就有些痛，又见就在他与席征你来我往客几杯的时候，那周文白已经了一整壶去，当也不顾及这震字门和坎字门是否无礼了，了声告辞就由赵三护送着走了去。门外候着的侍卫随从们急忙跟上，一行六十几个人浩浩的由正门去回了府。

    席征吃了几清炖羊，端起酒杯看到对面周文神已经有些飘忽，皱了皱眉：“怎得喝了这么多？”

    他这位好友酒量极差却总是贪杯，年少那会上八门秋家宴时他曾劝过几次，结果酒壶还没抢到手，周文就发了，差没将六仪堂给拆了。后来上八门就有了个心照不宣的规矩，和坎字门周家吃酒，宁要周家吞山海，不叫旁人移酒席。

    周文又喝了几，看了席征一摇摇晃晃地站起，倒不似以往宁酊大醉，神还带着一丝清明。他将腰侧墨骨鞭半寸，又用力回，瞥了一有些惊讶地瞅着他的席征，说了句院有事要理便也带着人浩浩的走了。

    真是从未见过周文白吃酒吃一半停来，席征有些讶然，但也不过一瞬便又拿起了筷。周文白事总有自己的理，也无需他忧心。

    席征不喜麻烦，也不喜太多人伺候，故而方才院里候着端茶倒的婢仆小厮皆是观雪堂的人。周文一走，院里登时空了，只剩不远几个门童掌着灯。他喜静，独酌也别有一番滋味。他一边吃着桌上几乎未动的菜肴，一边听着外的动静，将那一轻微的声响也收耳。

    连年征战让他养成了时刻绷神经的习惯。夷狄作，见着攻不成就喜暗偷袭。自十五岁那年掌兵，他便已经被用各类毒、暗箭，伪装成婢女的刺客偷袭过无数次，虽不过是小打小闹，但也不胜其扰，便脆一篓将所有可能现的麻烦都剔除了。

    就这样绷着又吃了几，耳边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燕都多雨，一到日便个不停，将空气得不堪不说，还十分耽误练兵。他看了看外面的雨也没了吃饭的兴致，起摆了摆手要送客归来的赵三无需跟着，踱步朝卧房走去。

    一路上雨越越大，等他孤一人走到门，已是浑透。他有些不耐的将手放在门上想要推门去，却意外地听到房有轻微的呼声。

    席征只愣了一瞬就想起先前同赵三吩咐的事，里应当是那个俗无礼的隶。他冷着脸推开门，预备叫人去，却意外的看到了一双温的眸。

    那个俗无礼的隶着轻薄亵衣端正地跪在床前，见着他来安静的俯叩首，宽松的亵衣随着他的动作向一侧落，大片光洁白皙的后背，一扇蝴蝶骨微微凸起，张翅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