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仁波齐 - 梅香

    痛，浑都痛。

    林微躺在床上痛苦的，双手不自觉地捂住不停拍打。除了幼年丧父，他几乎没受过什么苦。幼时有叔叔婶婶护，稍微年一又幸得良师，一路为他盘桓谋划。前十八年一路顺风顺，却不想一朝落难，满盘皆空。

    腹像是在被火灼烧，也发剧烈疼痛，他蜷缩起来，痛苦的想：谁能来杀了我，让我解脱。

    突然一个冰凉的东西贴上了他的额，然后慢慢向，于腹四肢游走，缓慢纾解他的痛苦。他逐渐平静，鼻尖却又溜来一缕梅香，若有若无，若即若离。

    林微微弱的睁开睛，目是昏黄摇曳的灯光，与牢狱的极为相似。他疲惫地又一次闭，心想原来还在牢里，他还没有死。

    “你醒了？”侧突然传来一温男音，一只手伸过来将敷在他额的巾帕取换上新的。额间传来的阵阵凉意让林微费力地睁开，疑惑的看向侧。

    只见一个着青布衫的男人正坐在他边，微微笑着为他拭。男人容貌极为众，在昏暗的灯光都能看得肤若凝脂，面若桃。

    “我先前被我家主唤了去，没能顾及到这边，等回来就看到你被踢了，额上也被挠了一红印，倒是吓了我一。”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将手已经变的巾帕放重新洗涤，又拧将额上的换。

    “你……是谁？”男人轻柔的动作和温的嗓音让林微绷的慢慢放松，疑惑地发问。

    “我叫阿梅，是文白先生的家。”阿梅轻言轻语地说，像是怕吵到了谁，“席将军一向喜识字守礼的，所以托了文白先生，把你放在我这边，先和我学一学规矩。”

    那一句家让林微瞬间想起了自己的境。他痛苦地闭上双，蜷缩起，不让阿梅碰到他，无声抗拒着。

    阿梅叹了气，起走到门将小门推开了一条，然后回到床榻旁拍了拍背对着他的林微，轻声说：“有没有闻到什么？”

    林微鼻翼微动，先是闻到了阿梅上那一缕梅香，而后，那缕清冷的梅香突然挤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他猛地翻，扯动到自己腹的伤，登时痛呼声。门外却在此时传来一声大喝，“里面的，嚎丧呢？还不睡，想死是吗？”

    “小哥，新来的人还没学规矩，惊扰到您了，您别见怪，我们这就熄灯。”阿梅快步走到门温言语解释一番后将门关，然后将烛火灭只留床那一盏，对着林微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悄声说，“闻到了吗？”

    林微满惊恐，捂着嘴看着阿梅了。

    “你睡了两天。昨个上八门的几位爷商议，此次伤亡众多，为抚故去亡灵，使将士们不至因杀伤过多而堕无间地狱，需以活人祭祀，堵了通往阿鼻地狱的门，以告亡灵。”

    阿梅拿着手巾轻手轻脚地拭林微指溢的泪，看着他崩溃痛哭却捂住嘴不敢声的模样，叹了气，“你们这一批共一百二十八人，选九九八十一人于葬台殉葬，你闻到的，就是他们的味。”

    “但却有四十七人被押解去往赎罪堂，躲过了这次祭祀，你知是谁吗？”

    林微渐渐平静，泣地看向一直微笑着的阿梅，尽是渴求。

    “是你的家人。”阿梅将林微的手从脸上拉，轻声说，“因为席将军收了你，所以你的家人免除一死，都被送往赎罪堂等待发。”

    “隶自戕，会累及家人。而对于上八门来说，若是服侍不周，主皱一眉，被凌迟都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你懂吗？”

    阿梅又一次将手的巾帕拧，这次没有动手，而是直接递给了林微，“席将军重，给你用了军最好的药，药效猛烈，所以周会痛些，但好的却很快，看你醒来这两盏茶的功夫，已经退烧了。”

    林微接过巾，觉浑酸痛，意识却逐渐清醒，原本疼痛难忍的腹只剩酸之意，他哑着声问，“我要些什么？”

    “大将军喜守礼的，看他给你用的这药，我估计他不日就要见你，在此之前，能学多少就学多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