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章 帘风动（1）

    这日谢瑾果然带了两个骑兵营去扶鸾后山跑山，沈荨把陈吏目叫到自己帐里，把谢瑾拨给她的一千八百名士兵名册一起过了一遍。

    陈吏目去后，正好朱沉来，沈荨收拾着案上的文书，低声对她：咱们在西凉没被沈渊掉的探，如今可以去联络了。

    朱沉：不如再等等，将军这回差了行迹，太后疑心都还未除

    沈荨摇，这事我不想拖久了，如今我在上京不好查，只能在西凉那边多功夫。沈渊这几日，想必正为了皇上要撤四万兵梧州屯田的事伤脑想对策，咱们瞅着这个空先把人联络了，再说西凉那位送亲使鄂云大概也快回去了，得盯着他，看他平日里来往密切的人都是谁。

    朱沉想了想，行，那我这就去办。

    沈荨嘱咐：若是摸到况了，叫他们先不要轻举妄动，等我去了骑龙坳，联络更方便些，到时再来商量着办。

    午时沈荨去谢瑾大帐，人还没回来，祈明月掀帘来，行礼：沈将军。

    咦，沈荨笑，你没跟谢将军去跑山？

    今儿清风去的，祈明月：刚接到华英公主送来的帖，是给谢将军和沈将军的。

    沈荨接过来将帖打开瞧了瞧，埋怨：知咱们军务忙，还来添，不就今年最后一次秋猎嘛，有别人去替她撑场面不就行了。

    祈明月见她不回应，踌躇着说：送帖的人还在外等着，要得了回话才走，他说不必谢将军和沈将军两人都去，去一个就成。

    沈荨叹一声，：行吧，那就说谢将军脱不开，我到时候准去。

    祈明月笑：是。

    他走了没多久，谢瑾掀帘来，手里着一封军报，脸上神颇有几分严峻。

    怎么了？沈荨站起来。

    谢瑾将那军报往她手一递，：你瞧瞧吧。

    军报是北境军在樊国的探加急送来的，樊国国刚发生了一场政变，音王朗措杀掉自己的哥哥夺取了国政权，接着又吞并了北边几个零星的游牧民族落，樊国的局势版图再次生变。

    这位音王可是个好战的，以往仗着手的十万兵铁骑，没少和西凉发生冲突。沈荨蹙眉。

    你再往看。谢瑾。

    沈荨把后面一张信纸拿到前看了看，心往一沉，西凉遣了使臣去朝贺音王？

    谢瑾提醒她，现在不是音王了，是樊国皇帝。

    沈荨抬起来，两人对视片刻，谢瑾叹一声，我以前跟朗措过手，这位可是个茬，他手的十万铁骑彪勇凶悍，战力非凡，只是以往他一直被前樊王压着，让他去攻打北边，现在可不一样了，而且若是这次他和西凉联起手来

    他停住没说，眉心慢慢拧了起来。

    沈荨想了想，：要不去跟太后和皇上说一说，冬祭咱们就不参与了，早日把这批新兵带去北境。

    谢瑾慢慢摇：太后定来的事，哪能轻易就推翻？我若去说了，定要安个草木皆兵，藐视祭天盛典的名，何况我瞧你现在太后那大概也说不上什么话，就别去惹人烦了。我问过礼，祭天需要我们八千士兵充仪仗，剩的四千士兵可以先带去北境，我留来，你先带人走，不怎么说，早些准备着没有坏。

    沈荨颔首，行。

    谢瑾注视她片刻，自腰上摸一枚钥匙递给她，以往的军军报，都在案的格里。

    沈荨接了钥匙，笑，这可是谢将军自己给我的，我没想要手哦。

    大敌当前，谢瑾无奈一笑，还说这些话嘛。

    他端了案上的茶盏喝了一，营里练你先看着，我这就去兵跟赵尚书说一说，晚上再与府上几位师爷聊聊，正好就在松渊小筑歇了算算时日，三弟的功课也该考教考教了。

    沈荨帮他解铠甲，：你去吧。

    谢瑾帐换了衣服来，又问她：你今儿回府么？

    沈荨很脆地说：事多，不回去。

    为何？谢瑾奇，事再多也办不完，一晚上的功夫你又能多几件事？

    沈荨笑着摇，瞥他一，你我。

    想来谢思今晚会瞅着功夫挑战他大哥了，她这煽风火者还是先避一避比较好。

    谢瑾言又止，最后：那好吧，我走了。

    他走后沈荨把格的文书大致过了一遍，了一会儿神。

    其实她也知，谢瑾留来的东西都是经过筛选的，真正重要的东西即刻便烧毁了，但即便如此，心还是颇欣。

    整个北境线的军防大网在她面前徐徐展开，北境西起骑龙坳，东至暮河湾，除了间的望龙关，万壑关和獒龙沟也是极重要的军事要地，也是敌我双方发生冲突的主要位置。

    八万北境军的主力都安置在了这三，望龙关放了三万兵力，万壑关和獒龙沟各是一万八千，剩的一万四千人，除了骑龙坳占去了八千，都零零散散分布到了其他小规模的边境要上。

    如今谢瑾人在上京，望龙关大营由崔宴坐镇，獒龙沟是谢宜驻守，这两人沈荨都很熟悉，防务向来得无懈可击，即使新兵一时没补充到位，想来短期问题应该不大。

    万壑关和骑龙坳的守将她却不太熟悉，应该都是新近提起来的，她先行前往，应该便是先补充这两个地方的兵力。

    形势虽严峻，但看到整个北境线防务的安排布置，她倒是把心放回了肚里，谢家到底是多年镇守边疆的国之城，行兵布防都很老练，方方面面都安排得滴不漏，当然，若是北境军兵力编制能再扩充一些，就更有备无患了。

    而如果西凉国与樊国结成同盟，骑龙坳在其间的军事作用会更为突，沈荨思索了一阵，让人把顾思和李蓁方平都叫了来，让他们先带着那一千八百名骑兵加练。

    这一千八百人因要拨给沈荨，没有划轻骑营和重骑营，但都给了营里等的良战，可见谢瑾对骑龙坳的重视程度。

    沈荨安排完，伸了个懒腰，了军大帐。

    已是傍晚，秋趴着云层边缘几线金边，校场上的低洼还积着一摊一摊的，但士兵们此刻兴致涨，校场东台围了一大圈的人，呼声和喝彩声不断。

    午的练已完毕，这会儿是晚饭前一自由活动的时间，一般大伙儿都会在校场聚集，私里比斗着玩儿。

    沈荨很兴趣地走过去，围在外层的士兵见她来了，立刻噤声，安安静静地让一条通，场缠斗在一块儿的两名士兵一瞧见，赶停了来。

    沈荨背着双手，笑：怎么不打了？

    这两名士兵对望一，一人：怎好在沈将军面前班门斧？

    三人行必有我师，你们能被选到北境军里，想来都有自家绝招，往后这话就不要再说了，沈荨摸了摸，：你们好好打，打得好，胜得多的，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