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桂糕确实很甜。

    沈蓁蓁被卫琅撩拨得心里也很甜。

    但那甜意在回到玄天观师父亲自到房找她谈话后便消失得净净。

    脱袍换上布衫的妇人不必装一副世外人的清模样，看上去温柔顺和了不少。

    妇人跟她说了很多。

    蓁蓁。

    她唤她的气和从前哄沈灼睡觉时一样温柔。那份亲昵是天所有阿娘对着自己孩时才会有的。

    你今早去的时候，孙家又来了个家丁，拿了地契和威远侯的私章。家丁客客气气了歉，说大少爷主，为了补偿咱们保住阿灼的名声，必须让阿灼嫁于孙怀衣为妻。这样才没人说她被孙家抢的闲话。可我看他孙家想保住的是孙怀衣的名声。你知阿灼对林青山······那个家丁拿威远侯来压我，我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妇人沉默了许久又说。

    那家丁说西京京兆尹与威远侯关系很好，是一起从战壕里爬来的。所以拿那个魏郎君来压他们没用。若是我不同意，咱们以后就没有一天的安生日过。我说不想这样，那家丁便又说了一个法。他说若是你嫁给孙怀衣妾······

    妇人捂着嘴哭了起来。

    你嫁给他妾，孙家便放过阿灼。师父知你不喜，可孙怀衣也不差，他定是有心，才会几次纠缠你······你若是嫁到了孙家，也是能过得不错的。

    杀人诛心。

    手心手背都是，可真要挨打的时候，疼得是哪里怎么会不清楚？

    沈蓁蓁只问了阿灼知不知。

    妇人了。

    沈蓁蓁便没有再声。

    只从怀拿用帕裹着捂了一路的桂糕，去瞧了瞧沈灼。

    屋门闭着，沈蓁蓁便悄悄推开了窗。

    屋少女抱着一件红嫁衣坐在床上，愣愣得不知在想什么。

    那嫁衣是沈蓁蓁买的布，沈灼自己一针一线绣来的。

    五朱华，霞蔚披肩。

    沈灼穿上时和邙山悬崖上摇曳的凤凰一样动人。

    她还偷偷跟她显摆了好久。

    她声声说林青山不是好东西。

    可教沈蓁蓁学诗时，有句诗她只念了一句便脸红，半句就再也不肯说来。

    我见青山多妩媚。

    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沈蓁蓁把桂糕放到沈灼的窗边，悄俏又将窗合上。

    遇见卫琅之前，这世上不是没人对她好。

    师父对她不差，林青山待她也和善。山还有心铺的老掌柜和后来遇见的齐逢，一见她去就给她心。

    其实卫琅不是待她最好的。

    沈灼才是。

    不懂事时沈灼便愿意分半个阿娘给她。每次她挨打，沈灼都扑在她上帮她挨。连她自己最喜的桂糕也要换给她。

    这个傻丫，甚至在喜上林青山时，还悄悄问她喜不喜那个总是一青衫，读书读得最好的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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