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袖（吴亦凡被刑拘加更）

                           

                           

    夏聆从小就喜鸟。

    她养过小小鸭，养的时候香，吃的时候也香，外婆把老大老二小三小四给炖了，她闻到香味都没一滴泪，可是小五失踪的那天，她哭成了个泪人儿。

    时隔多年她仍然记得，五岁生日的那天，她走在村外的小路上，背着一小筐新挖的笋，忽然看到前方泥地上趴着一只从未见过的鸟。这只鸟特别大，张开翅膀比她还，看起来特别威风，背上却有个血淋淋的窟窿。

    几只型很大的野猫围着大鸟肆意撕扯，她人小胆大，拿起一笋就往猫上砸，可它们仍然疯狂地扑咬，用尖利的爪把白羽得漫天飞舞。

    她只好继续往前走，的树枝嘎啦一响，一个粉的东西掉了竹筐里。她从笋间扒拉来，原来是一只鸟宝宝，光秃秃皱，全一也没有。

    地上死去的大鸟可能是它的妈妈，真可怜啊

    小鸟在手心里孱弱地颤动，她睛亮了，低呵了几气，它睁开了黑溜溜的睛，那一刻她激动得不能自已，发誓要把它养大。

    野猫闻到了味儿，危险地冲她嘶吼，是愤怒的声音，她捧着小鸟撒往前跑，可脚被石一绊，筐翻了，笋了满地，小鸟也啾地一被甩去。

    看野猫的爪要碰到它，她大叫一声往前扑去，猫没抓到鸟，却抓破了她的耳朵，鲜血顺着耳垂了衣领。

    她没顾上喊疼，伸着脑袋往土坡看，小鸟被扑去，怎么也找不到了。

    野猫伤了人，躲回树丛里，她失望又生气地拾起笋，走土坡去溪边洗手，却意外发现小鸟正躺在草丛里，还活着！

    她捡了鸟就往家跑，妈妈带她去镇上打狂犬疫苗，她也把鸟揣在兜里，就这样折腾，小鸟居然没死，还在她家养了几灰的羽来，过了一个多月，已经和她很亲了，只吃她喂的小米糊。

    后来有一天，爸爸妈妈又吵得很凶，她照常一个人待在卧室里，抱着羽翼丰满的小鸟睡了一觉。她睡得很浅，半梦半醒间听到邻居家收音机放着好听的歌，还知妈妈给她盖被，醒来脸上泪痕还在，桌上放着一碗剥好的瓜，鸟窝却空了。

    她等啊等，小五再也没有回来。

    再后来，家搬去了镇上，又搬到了城里，她上了小学，又在不同的城市上了初、，再也没有一只鸟从天而降，掉在她的筐里了。

    又过了很多年，朋友推着椅带她在鸟市场散心，她一相了一只灰的小鸟，决定重新开始一段生活。

    可是这只鸟又不要她了。

    *

    音乐家教心打来电话，近期报名的家都已经分给不同老师，没有多余的名额给她。这几年早教市场竞争极其激烈，这家心客量不大，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夏聆想到每月至少有两万的兼职工资，除去还房贷的分，生活上还是可以省一省的。她在B站刷了几个音乐区UP主的视频，又把乐队给的专辑草草听了一遍，对着镜拉上几首练习曲，一孤独而空虚的觉充满了躯。

    到了，她想喂鸟，和鸟说话。她又在想小五了。

    她坐立不安，好像整个人被一层郁的保鲜严严实实地裹上，不过气来，想要找活儿，总打不起神，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换了几个频，什么都没看去。最后她把蓝牙音箱打开，随机播放，一首首歌剧在偌大的空间飘，衬得屋越发凄凉。

    夏聆坐不去了，门前把窗开了一，祈祷小五不要被猫逮到，还能记得回家。

    人民广场坐落在整座城市最闹的区域，峰时段通行量庞大，是小偷骗的天堂，乞丐浪汉的饭锅，青年艺术家的展示厅。

    傍晚六，夏聆从地铁被人挤来，天边正卷着几幅酡红的云彩。

    熟悉的公园角落已经被几个学生模样的姑娘占了位置，她们穿着飘逸的汉服，弹着琵琶古筝，拍视频的三脚架后面，路人们扎堆围成一圈鼓掌叫好。

    夏聆找了空旷的树荫，熟门熟路地往石墩上摆了两张码，一个支付宝一个微信，往上了一圈避蚊胺，站定就开始拉琴。

    距离第一次在这里卖艺已经过去了八年，她上学时是真的苦，但熬过来了，生活越来越好，现在终于有了自己的房，也有了槽的资本。然而有时她跟着乐团演完，看着散场的人群，心里会突然空茫一瞬。

    她要混多少年才能成为首席呢？要多少年才能在人才济济的行业有些名气，站穩脚跟？经过严苛的考和刻苦的训练，在大型乐团当一颗螺丝钉，收获的快乐就比街卖艺挣钱的时候多吗？

    观众的掌声是给团队协作的，不是给她一个人的。

    她喜别人夸她，给她一个人掌声，告诉她你拉的琴真好听，值得我付两块钱请你坐公。

    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在公上兴地哭回了学校。那时候她年纪太小，特别，过了这么多年，她发现自己依旧没大，还是那个执拗、绪化的孩，生活的一不如意就会让她低落很久，一兴的事就会让她兴奋很久。

    她现在太需要有人夸夸她，陪陪她了。

    越来越多的人在树荫驻足，挎着LV的时髦白领，工作服沾满油漆的农民工，背着书包的学生，拎着菜篮的老，都在认真地倾听，很多人拿手机扫码。支付宝到账的声音被她关掉了，几首曲拉完，账五百多，不知是哪个有钱人一次给了两百。

    小姑娘，你是专业的吧？音乐学院的？有个大叔问。

    是的呢，来挣生活费。

    谈朋友了吗？

    谈了呢。

    换成以前她势必说没男朋友，再多拉几首曲，让这些公园相亲角的熟人多说会儿话，多给钱，等够本了就敷衍几句火速离开。但她现在卖艺对钱没有那么大的望，也就不耽误心群众了。

    大叔果然有失望地走了。夏聆闲闲地喝了，准备换一首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梁祝》，忽听有人声音洪亮地笑：

    谈了也可以再嘛，女孩得放机灵。我看对面那个小伙就不错，也是音乐学院的。

    夏聆心想这是哪个大妈这么锲而不舍，定睛一看，却有些面熟，一时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大妈五十多岁，一张大宽脸，材丰满，穿着洋气的裙，双手拎着两个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