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胎 - 二十三章 影子

    宋若院以后，果然没在宿舍里看见季辰。不过只是季辰的人不见了，他的东西还在，玄关的拖鞋，饭桌上的杯，洗手台的牙刷，甚至他的巾都还挂在卫生间里。仿佛他只是差去了，随时都有可能再回来。

    季辰把所有钥匙都放在了茶几上，包括自己房间的和宋若房间的。宋若一直知季辰有自己房间的钥匙——当初季辰就是用这把钥匙打开了他房间的门，一次又一次地他。

    季辰把钥匙留在桌上，其实是想让宋若住得安心一，他知宋若无可去。

    宋若没有把季辰的东西收起来，他没有改变这个房间的一切，如常地生活学习。

    但是宋若还是不知，季辰每天都会跟着他上学放学。

    宋若早上六四十门，六四十五到堂吃早饭，七钟准时到班。

    他就像一个里运转周密的机人，准地恪守所有自我定时，自我规划。

    放学时，宋若不如上学那么守时。因为有同学会占用宋若的放学时间问他题。没办法，宋若实在聪明，有些题目只有他会。当初宋若退竞赛队的时候，不说百分之百，起码百分之九十的学生心是松了一气的。

    季辰无声无息地跟着宋若，一日一日，他自作多地把自己比作宋若的影。而宋若则是他的月亮，皎洁无瑕，挂在天上。

    宋若从来独来独往，季辰习惯了默默跟着他，看他白天黑夜踽踽独行。

    直到有一天，季辰看见宋若和江洐并肩同行，路灯把他们的影拉得很。他一个人躲在树丛后，是黑暗里一团看不分明的影。

    宋若和江洐在聊莱昂纳多普里奥主演的电影《荒野猎人》，他们之前在季辰不知的时候一起去电影院看过这个季辰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的电影。

    他们笑着说电影院里只有十个人，途还走了两个；他们讨论莱昂纳多在电影里的演技，和电影外艰辛地付；他们一致认为莱昂纳多这次结束多年陪跑，捧获奥斯卡小金人实至名归，实际上莱昂纳多一直是他们心的无冕影帝；他们聊电影的，讨论着生存和反抗……

    宋若对江洐说了很多很多话，多到季辰觉得宋若可能一辈也不可能和他说这么多话。

    季辰忽然想起了之前他和宋若去影院里看得那喜剧，宋若吝啬到甚至连一个笑容都不肯和他分享。

    嫉恨和无力如同像海一样，一一漫上季辰的心间，他沉溺底，无法呼。

    季辰眨眨睛，泪不能自主地来。他越哭越想哭，靠着树一地去。明明不想哭声，但还是忍不住发呜呜地声音。

    宋若和江洐的谈话戛然而止，江洐上前一步把宋若护在后，目光锐利地扫向树丛，对着黑暗低喝：“谁在那里？”

    宋若静静地看着树丛后，眉微微皱了起来，“季辰，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