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篇7-圣诞祈愿

    十九号不再穿着实验品统一发放的制服，而是莉兹为他设计的拘束衣。衣服完全纯白，黑的系带叉盘绕，看起来圣洁又诡谲。平常十九号的四肢并无束缚，而只要研究员启动装置，那些黑系带便会迅速綑绑、收，直至彻底让天使失去行动能力。

    拘束衣的设计是防以及一切破坏的，当然，血也不例外。休眠时间时，十九号会回到他原本的房间，换回原先的罩袍，拘束衣则会送去检修。

    非常偶尔的时候，十九号会把自己搞得脏兮兮，那些脏污多半是血。实验兽类的血，或着同胞的血。尽十九号一再调他们不是同胞。

    「为什么为什么不帮助我们？我们不都是天使吗？」

    面对一再的质问，十九号通常只会困扰地回：不是啊？你们又不是我的同胞。

    以前，试图逃跑的实验，最后多半会死在研究室的防御机制以及保安人员的枪；现在，他们几乎死于十九号手。

    死在丝毫没有迟疑的天使的手。

    渐渐地，莉兹习以为常。她又一次接过染上污渍的拘束衣，蹙起眉，嫌恶地说：别再把衣服脏了！

    而一向听话的十九号，这次并没有完全遵守莉兹随的抱怨。平日他确实小心翼翼，而当他判定今天莉兹心不错时，他一也不介意为造主愉快的一天添上小小的污。

    他享受整个过程。莉兹会多说些话，哪怕是抱怨；她还会亲自收走衣，也会亲自送来。他们相的时间更多了。

    尽他们本聊不上几句。反正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从来都是十九号单方面在分享自己的心事。   但又与以往不同，以前的莉兹可不会对他有太多反应，现在倒是偶尔抱怨。

    十九号问：这里的安全装置是不是该换啦？他们很常跑来。

    他指的是妄图逃跑而害他溅得一血的实验。当然，逃跑事件屈指可数，多半也是个逃脱，十九号完全是无事找事。

    莉兹嗤了一声，没有回话。

    直到五十二号从幼，成为少年。

    十九号成功后，莉兹捡回了弃案的五十二号加以改良，打算投生。可又因为某不知名的绪而使得展缓慢。思来想去许久，上司的态度促了莉兹，女最终还是把五十二号的制造日程提上了。

    五十二号的预计成时间比十九号久上不少，莉兹尽若有所悟，奈何脉络却不甚清晰，是十九号的到来让一切变得更加顺畅。他了一些原先没注意到的节，从而加速了五十二号的生。甚至真要算起来，也不比十九号晚多少。

    是圣诞夜，同事们多半已经回家，只剩少数一、两位留在研究所，莉兹便是其之一。圣诞节这旧世界传来的宗教节日，依然被大众所接受。团圆满，和平幸福，这大概是当今世界最缺的信念了。莉兹想，如果再也收不到弟弟送的节日礼，那还不如不要过。一切都没有意义。

    都说圣诞奇迹，莉兹连影都没见着。所有称得上奇蹟的伟业，从来都是自己争取来的，跟任何人或神或节日都没关系。

    而在这么一个属于圣的节日之，天使睁开了。

    那是金般的颜，十字瞳镶嵌其。那奇妙的珠不似金裂纹，更像金天生的圣痕，仅仅只是盯着便忍不住忏悔，往了看，仿似己罪恶全昭然若揭。

    与十九号天使如一彻。

    十九号在那之前便心有所，而在五十二号睁的那一刻，天使光环明灭不止，又很快回归平稳。莉兹没有注意到，她只为又一次的看似成功而开心，又为新的生命诞生而忧郁。

    十九号指着槽的少年：他才是我的同胞。

    就这样，五十二号天使诞生了。他有一浅灰发、金的睛、洁白的羽翼，以及三环相叠的天使光环。

    他们得如此相像，却又全然不同。五十二号没有十九号那么震撼的初登场，直到被从槽放来，他才开说了第一句话。

    主人？

    声音是与十九号不同层面的好听。微哑，也轻柔，是还未蜕变的少年音。他准确无比地面向了莉兹而非十九号，双手手指有些侷促地扭在一起。

    莉兹了眉心，真有趣，你们都不用经过教育。你怎么认为我是主人的？

    五十二号也回答不来。只知，在空无一的、寂静的过了的槽，唯有莉兹的一举一动给予了他对世界的认识。当然还会有其他研究人员，可莉兹，唯有莉兹是全心全意地看着他，分析他，建构他。新诞生的天使莫名地能理解这一，并且不疑有他。

    莉兹也不为难他。她给了五十二号一件衣服，连带介绍他的份。

    就连对自己是实验的态度，也与十九号别无二致。他们都不关心。

    也就是说，你与十九号是一样的。

    十九号眨了眨，与五十二号对视。莉兹总觉得像眉目传。

    我们是一样的。莉兹莉兹可以对他任何事。

    如十九号先生所言。

    五十二号觉得直呼名字有些不妥，奈何资料库里尚且找不到合适的代称，只得在后面缀加「先生」以敬称之。

    面见莉兹一脸疑惑，十九号主动解释：我是他的上级单位。

    利兹又一次震惊了。因为十九号一直以来的特立独行，她便认为天使或许是独立生，事实上，他们可能是一个群，并且有严明的阶级制度。

    知这一后，能发想的分就很多了。群互动与个行为是两的不同的观察，以前针对个的研究或许已经过时，天使还有许多他们未发觉的谜团等着揭。

    莉兹半开玩笑地说：如果你们当真这般听话，我叫你们去杀个人，你们得到吗？

    啊！可能是圣诞夜确实有些力，也可能这里只有他们三人，莉兹不小心说了句玩笑话。或许也不能算作完全没有希冀，而她说就后悔了。

    十九号毫无反抗、甚至过分顺从的行为，确实麻痺了莉兹绷的心。不得不承认，她或许有些将十九号放在心上了。即使她仍然不相信天使百分之百的忠诚，却也信了个七七八八。

    一瞬间，她浑绷起，握成拳，对于大意放松的自己到愤怒。

    十九号倒是睛一亮，勾起的嘴角如同发自心的喜悦，金睛闪烁渴望的光彩。天使整个人都明豔了起来，甚至上的光环也亮了几分。

    耀明媚，圣洁至极，渴望的却是肮脏的活计。

    他一向乐于莉兹代的小作业，而这一刻连莉兹都明显觉到，十九号想要得不得了。

    莉兹看得愣住，没忍住说了去，他杀了我弟弟，我想报仇，我想

    天使双手握于前，一瞬不瞬地注视造主，仿若某祈求。

    女倏然回过神，声音低了去：算了。杀了他太便宜他了，迟早让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