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噩梦

    咚

    一百零八声钟鸣，于夜时悠回于纳川寺，敲去人生的一百零八烦恼。

    闻钟声，烦恼清。

    智慧，菩提生。

    然而对于纳川寺的众尼来说，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因为夜，达官贵人的车便会来到。他们在佛光普照的僧舍，将着僧衣带着戒疤的尼姑在素净的床榻上苟合。

    *

    纳川寺的尼姑分为两：一是看破红尘，真正皈依佛门之人。二是经历变故，剃发为尼只求苟活的逃难者。

    而这寺庙正如名称所示，是真正海纳百川的所在。住持慧英法师不问缘由，不言其他，迎任何女前来家修行。

    十四岁的妙音便是这样上了贼船。

    她有个青梅竹，二人自小定亲。妙音也对他有好，因此一直拿那人当未来夫婿对待，年纪轻轻地就将真心一颗全都付去。

    但成亲后不久，那人竟酒后失言，要妙音同意自己纳真正心的女为妾，之后还想抬那女作平妻。

    听了这话妙音险些没将正回锅翻炒的五掀到他脸上。

    她刚烈，哪受得了这样的折辱？当场收拾包袱回了娘家。

    疼自己的爹娘顾不上手未完的活，拿起锄就要去理论一番。妙音不想再同那个男人有任何瓜葛，拦他们后提了家修行的想法。她同父母争吵过后，毅然决然地来到纳川寺，剃发为尼。

    妙音是她一早就为自己想好的法号，这是智慧的化文殊菩萨的本名。毕竟如果她当初聪明些，早儿看那男人的真面目，也不必被伤了一场。还好住持也并未反对，妙音这法号便定了来。

    一开始每日都是正常的早课晚课，只是夜后偶尔会传来奇怪的声音，让妙音不得好眠。

    直到某夜，有人摸上了她的床。

    哟，还是个！赚到了！

    妙音在睡梦沉沉被传来的刺痛惊醒，睁开时，面前却一片漆黑。

    她被手帕蒙住了，只能觉到一个材大的男人正压在她上，飞快地抖动着腰。

    见她醒来，那人似乎更加兴奋，异常迅速地，让初尝云雨的妙音难以招架，心除了痛便是痛，浑如同被碾压一般。

    她狠狠地推搡着男人的膛，酸痛的小胡地踢打，一边连声喊着：放开我，救命！

    男人狠狠给了她一掌，扇得妙音目眩，随后哈哈一笑：叫什么，这寺庙其他人都忙着呢。

    妙音不懂这夜半时分其他人还能忙什么，只得在被猛烈撞击的间隙再度声，唤着自己师的名字。

    别喊了！个个都被得合不拢，谁有空你？

    乖乖让我一场，家里那个凶婆娘看得严还不让碰，青楼一直去不得，险些把我憋病来。

    好在被人告知你们这纳川寺的存在，可真是解了我燃眉之急！

    妙音的脸颊火辣辣地疼痛，但还是比不过要被撕成两半的痛苦，她在浑浑噩噩捕捉到重要信息：纳川寺，竟着这样无耻的行当！

    这可是寺庙，大雄宝殿里供奉着圣人释迦尼。她们早课刚刚念过皈依法，离尊，邪为五诫其三。如今这事，众佛可都看得清清楚楚。

    妙音的挣扎只换来更加凶狠的掌，不由得为自己的无能泣起来。她虽门晚，如今不过一月的时间，却是十分虔诚的弟，除去早晚统一的诵经时间，她都要到藏经阁翻看其他经文，就连师都夸奖她刻苦努力。

    可如今，却是被迫破戒。

    许是哭闹声让男人厌烦，他啐了一，草草了来。心一片濡粘腻，让妙音觉得恶心无比。

    男人穿好衣衫快步离去，留妙音一个人双大张。红白的浊淌在被单上，开一片痕迹，像朵被碾碎后，满是破败与不堪。

    吱呀

    师禹兰端着药碗走了来，妙音嗅到苦涩的药味皱了皱眉，撑着酸痛无比的坐起。

    禹兰将汤匙送到她嘴边：吃吧。

    妙音安静地着泪，将着自己泪、黑乎乎的药喝了个净。

    虽然之前不经人事，但她猜得到这是什么药。

    师，难你也被......

    禹兰接过喝光的药碗放在一旁，将妙音拥在怀里，轻柔地拍着她的背。

    这已经不知是被禹兰送上避汤的第几个师妹了。

    看着妙音脸上清晰的掌印，禹兰便知她一定拼命挣扎了一番，痛不痛，要拿些药膏吗？

    妙音拉住她想要离开的手，漂亮的杏满是恐惧：这里怎么会这样？

    她一张粉白的小脸上满是未褪的之，五官又生得娴静丽，让禹兰不得不叹了气。

    这样的容貌，在纳川寺绝非好事。

    纳川寺，比起青楼楚馆还要肮脏几分。

    禹兰凑到她耳边，小声：这里专为不能明目张胆去青楼放纵的官员设立，背后的靠山听说厉害着呢，整个寺庙的尼姑都在监视之。

    所以，妙音，你不要动逃的念。禹兰知妙音是个有脾气的丫，实在怕她事，接二连三低警告：逃掉一定会被抓回来，到时候只会更惨。

    妙音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轻易地了人间地狱，未来的日会是怎样恶劣，可想而知。

    禹兰还想说什么，却听到一旁自己的房间传来响动，只得苦笑着摸了摸妙音的脑袋飞快离去。

    妙音浑仍在颤抖。当恐惧散去，余的只是令她气得牙的愤怒。这些在佛祖慈悲的微笑照耀之女、让师妹们沦为娼的恶人，究竟何时才能等来报应？

    无论怎样默念经文，妙音都久久不能平静。她抖着酸的打了一盆，将令人呕吐的东西洗去，用麻布狠狠拭着上被那人碰的地方，的被糙的布料划一片又一片的红痕，在白皙的肤上显得目惊心。

    她只想让他们地狱。

    随后妙音拿枕的佛珠手串，十四颗念珠圆地贴在指腹间动，在相互碰撞间发声响。

    隔传来压抑的哭喊，妙音听着师的泣声，双目赤红。

    若有众生侵损常住，玷污僧尼，或伽蓝恣行，或杀或害，如是等辈，当堕无间地狱，千万亿劫，求无期。

    她怎么可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