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

    叶碧洗完碗，看到的就是这个打骂俏的场景，无奈地叉腰站了一会儿，去卧室从柜里抱一床新被，然后打着哈欠来，很困的样：

    桐桐，妈妈明天要盯早读课，洗洗睡了啊，你们俩该聊天聊天，该啥啥。小孟，你今晚要是没事就也在这休息吧，我刚拿了床空调被，让桐桐给你安排。

    席桐：

    亲妈。

    安排什么？睡她床还是睡沙发床？

    席桐梆梆地说：你睡沙发，你肯定睡沙发，我们家沙发摊开一米九，够。

    孟峄笑了：好啊。

    然后席桐就想起来，他并没说要在这儿留宿。

    她，是个傻。

    孟峄，是个钓鱼王。

    两人大瞪小，席桐睛没他大，脸也没他厚，最终把被抱到沙发上。

    她一直没说话，等她妈洗完澡回房，再不来，才捂着额叹了一气：孟峄，你到底想嘛？我承认你叫我的事都是协议上写的，我不想就回家了，这是我不对。你不满，就打电话给我啊，为什么来找我妈？还让那么多人看见你？

    孟峄的笑容渐渐消失，里的光也冷来。

    你不知为什么？

    席桐依言想了一会儿，说：你是为了威胁我，让他们都认为你是我男朋友，所以你就能轻松把我带回去。你其实不用这样，我们既然是炮友，我会承担自己那分义务，次一定不会不履行条款了就算因为别的事很生气。

    孟峄的神更冷。

    他觉得自己陷了死循环，对她好，是吃饱喝足的炮友，对她差，是求不满的炮友，这两个字就像嚼没了味儿的香糖一样粘着他。可他不能甩，他想要她，和心总得先拿一样。

    他真贱啊。

    席桐也觉得自己陷了死循环。她偶尔觉得孟峄好，哪里都好，大分时候觉得孟峄真狗，哪里都狗，可到来她总是会对他投降，对他的掠夺和亲吻毫无招架之力。

    她是不是贱啊。

    两个觉得自己贱到泥里去的人恶狠狠盯着对方。

    最后是孟峄打破沉默，往后靠了靠，你说的对。我是很不满，你不在你该在的地方。这次是警告，一次我不会手，也许把我们的真实关系告诉他们，你就会个记。

    你！

    席桐倒一凉气，努力抑制住声线抖动：不会有次。

    她像是在自言自语，说服自己：三个月很快就过了，我很快就跟你没关系了。

    这话就跟刀似的，孟峄的心被她好大一个。

    他面上没什么表，去浴室冲了个澡冷静，来后发现沙发床摆好了，被也整齐铺好，茶几上放着旅行装洗漱用品。

    他走到席桐房间，门虚掩着，传隐约的泣。

    滔天的火气被这几滴一浇，灭得彻彻底底。他甚至还没看到她哭。

    席桐坐在床上面巾纸，见他走过来，警觉地站起，鼻，又到好笑这是她自己家，她为什么要如坐针毡？

    怕他一把火烧了这里不成？

    她目不斜视地与他肩而过，去洗漱。

    房间散发着一清淡的香薰烛芬芳，棉质窗帘印着蓝的小碎，床单被枕也是小碎，书柜摆着近百本书，还有以前的荣誉奖状。

    孟峄的目光落在床柜的照片上，大稳重的男人穿着警服，站在老屋的秋千前，抱着梳羊角辫的小女孩儿，在台灯笑得温柔。

    左角有时间，2004年7月16日，她8岁生日。

    可能是他们拍的最后一张合影。

    孟峄看了很久。

    他去厨房洗漱完，在客厅踱步，发现这个家里有不少席越留的痕迹。他在警校时的照片，他用过的笔记本，还有台上那把公安局发的、陈旧沉重的黑伞。

    席桐洗完来时，看到的就是他蹲在墙角看雨伞的诡异画面。

    她咳了一声，你是不是要走？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雨。这伞是我爸的，我给你再拿一把。

    孟峄不走。他直起腰走过来，把她打横一抱，往卧室走。

    席桐和炸了的猫似的打他，没用，他用脚带上门，一压，她仰面朝天摔在床上。

    薄荷牙膏味的吻急促如雨落，堵住她的嘴，他太想要她了，想用她的他这颗冰凉的心，是她让他这么冷的，她要负责。

    孟峄一路吻去，她不敢叫，咬着指，哭得肩膀一抖一抖，声音像绷到极致快断的弦，不要在这，孟峄，我不想在这

    她的手隔着布料握住他蓄势待发的，脸红透了，撇过，重复了一遍：我不想在这。你忍不住，我用手。

    孟峄往前了一：你会吗？

    他这话说来，就代表让步，席桐不会也得会，一边抹泪一边伸去，那东西被她指尖微凉的温度一激，气势汹汹地昂首弹动。

    孟峄被她掌握在手心里，闷哼一声。她在床上就不是伺候人的命，手那么小还非要只用一只手，握得他胀痛难受。

    行了。

    他终于吐一气，拉开她。席桐睛里那让他生气的神又浮现来了，她就那么怕他？

    孟峄把她捞怀里，抱着，分怎么也不去。他到她还在抖，还在哭，她怎么就那么能哭？

    席桐哭着说：你，你到底要怎么样啊，我让你明天两次好了我想睡觉，好累，你让我一个人清静清静。

    孟峄可以让她清静，但一个人，不行。

    他开始吻她，那双蝶羽般的睫在他额上划过，酥酥地。

    睡吧。他伏在她的颈窝里，呼相闻。

    席桐觉得自己很难在这血脉被压迫的环境睡，结果低估了困倦的程度。

    他的鼻息好像带着某有眠功效的化学质，她去，没几就沉了梦境。

    孟峄知她是适应这温度，冬天跟她完，早上走的时候怕她冷，就把电毯开最小档，她能睡到大午。

    这会儿她睡着了，手不自觉抱着他，依赖的姿势，抚平了他所有带刺的绪。

    他抬看了看床的照片，低声承诺：我会照顾好她。

    *

    醒来快八，孟峄居然还在，睡得很沉。

    他果真没动她，只是维持着拥抱的姿势，让她枕在胳膊上，席桐想想就手麻。

    昨天窗帘没拉，可能是初夏的光太明朗，把他隽永邃的五官照一前所未有的柔和，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睡着的样。

    嘴角微微抿着，一个朦胧的笑。

    像片羽搔着。

    她忽然什么都不去想了。

    席桐试着从他怀里挪去，一动，他就睁开睛，目光清明得好像没睡过觉：去哪？

    还能去哪儿，去刷牙洗脸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