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从来都没有拥有过自己人生的古路恩死了。
莫染甚至不敢想象，在临死之前，他在想什么？他哭了吗？又或者，他早就已经麻木了。
古路恩一直在说话。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似乎像是在半梦半醒之间，他说的
容也没有什么连贯
，就像是想到了什么就说什么，并不是说给谁来倾听，更不是为倾诉。
莫染一直听着，她从古路恩的那些破碎断续的话语
逐渐拼凑
了一个永远不能活在
光
的影
的生命。
直到这个时候，莫染才发现，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委屈的人并不是只有自己，痛苦也不是只有灭族这一
，看，面前的这个人，上一世的时候他可能连朋友都没有，甚至在他死去之后，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记得。
他的生死，从来都微小如同尘埃一般。
“古路恩。”莫染的心不知
为什么忽然觉得酸涩无比，这
觉就仿佛她当时站在明月臣的面前，看着所有的族人一个个爆炸时候的心思，那一藏在仇恨之的是无法描述的酸涩和无助以及绝望。
她的声音很轻，合着海浪的声音几乎很快就消失了，让人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开
说过话，又真的说了一些什么。
古路恩却听见了，他转过
，看向了莫染，很低沉很温和的回应：“什么？”
“莫染。”莫染垂着
睛，静静的望着那张极为英俊的面容，看着那温和的眉，看着那
蓬蓬的紫
发，看着那微微有些发青的肤，还有那双溢满了无穷无尽包容的金眸光，终于缓缓的开吐了两个字。
“什么？”古路恩似乎没有明白莫染说得什么意思
“这是我的名字。”莫染扯了扯嘴角，她很想给古路恩一个笑容，但是扯来的那个表
却如此地僵
，最后她放弃了，只是安静地给古路恩解释着。
很显然，古路恩对于莫染突然报上了自己名字这件事表现得相当的诧异，他甚至瞪大了睛，足足地看着莫染了好几秒，而这诧异却让莫染的心不由得柔
了来。
“我不叫小霉，我也没有那么倒霉，我叫莫染，你要记住这个名字，因为，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朋友了。”莫染一边说，一边弯了腰，她距离古路恩非常非常地近，甚至她都能受到古路恩在呼
时候带来的温
。
“朋友？”古路恩显得非常地迷惑，在他的生命，从来不曾拥有这个词，他的生命从开始就是为了结束，所以，他的教导者告诉他，因为注定会失去，那么就不能拥有，因为拥有本
就是一痛苦。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是朋友？”古路恩用胳膊将撑了起来，侧着躺在地上，夜风将他有些的紫发
动了起来，他那双金的眸里却
淌着
的迷惑，他就这样看着莫染，像是初生的
鸟初次发现了世界上的
好。
“那你觉得是什么？”莫染也像是古路恩一样躺了来，她用手支撑起了，就躺在了古路恩的边，他们面对面望着对方，用一最近的距离，说着一些不需要在意份的话。
“我不知。”古路恩摇摇：“在我开始被教导的时候，教导者就告诉我，我是为了古
恩才能活来的，所以，我的一切都是古恩的，所以……我没有拥有的权利。”
“教导者？是你的老师吗？”莫染对于这个词汇非常地奇怪，在她的印象，似乎没有人用这样的词汇来形容教授自己知识的人。
“不，我没有老师，我不能有老师，教导者就是教授我所有知识的那个人，但是，他不是我的老师，我不能拥有所有的一切，父母、
妹、朋友、老师、恋人，我都不可以拥有。”
古路恩很安静地说着，在他看起来，或许这些就是极为平常的一件事，
虽然
灵和人不一样，但是，都是
智商的生
，都是群居的生，他们其实很多地方都是一样的，这样的生从一生来就应该是生活在族群之，从一开始就会建立各社会关系，小到家
，大到同窗、朋友或者别的什么，但是，她无法想象，一个人，一个灵，从一生来就被告知，他不能拥有一切社会关系这是一什么样的悲剧。
而更加让人觉到悲伤和心酸的是，这个灵本人似乎
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一
。
“那你觉得伤心吗？”
莫染不知是不是这里的海风太过轻柔，是不是这里的气氛太过于温和，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此时此刻的她整个人也变得异常地柔起来，她甚至能觉到一些从前从来没有受过的细枝末节。
“不。”古路恩想都没有想，就回答了莫染，随后，他迟疑了很久之后，才缓缓地说：“我不知伤心是什么。作为一个影，我不需要拥有绪。”
“所以，你在知是我把渊钓来，然后又让你
大坑的时候，你一都不愤怒？”莫染忽然就理解了为什么在知这件事的时候，他只是哇了一声表示很厉害之外，一怪罪自己的绪都没有的原因了。
“为什么要愤怒？我不是还活着吗？”古路恩眨了眨睛，很认真地思考莫染的话之后才笑了起来：“只要还活着，什么都是好的。”
莫染曾经以为自己见识过无
无求的人，但是，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无无求。
面对这样的古路恩，莫染的心似乎充满了无力，她垂了睫
地叹了一气，有些觉得难受，但是很快她就将这无力给挥开了。
莫染从来都不是那会沉溺于某一负面绪的人，她是那就算是死在了三个族的手里面，重生回来之后也会起来一一将他们打个半死的人。
于是，她一就坐了起来，盘
面对古路恩，
直了脊背，说：“现在，你可以拥有朋友，你也可以拥有亲，甚至你可以拥有一切，什么都可以。”
莫染的声音亢而又有活力，这活力极为容
“我说你可以，你就可以。”莫染前倾了
，一把抓住了古路恩的手，使劲拉着他：“坐起来，像是我一样。”
古路恩迷惑的看着莫染，看着这个女亡者，她的上似乎在发光，有着让人本无法直视的光芒，他就这样被拉着坐了起来。
“
人怎么说的？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至的至，这里是极乐的极乐，这里是荣耀的荣耀，这里神之界，古路恩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莫染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她的睛似乎带着火光。
“这是值得敬畏的地方，这是神之界？”古路恩很显然没有明白莫染的意思，就连说话的语气都不怎么肯定，像极了在数课堂里面被教授名起来回答问题，但是刚刚却一直在睡觉的同学。
莫染也并不期待能从古路恩的脑袋里找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在她看起来，古路恩真的是被人给完全养歪了，想要改变这想法并不是一朝一夕能
到的，更何况，莫染并不觉得自己能改变什么人，她今天这些，只是想让古路恩觉到什么是快乐而已。
如果要问莫染为什么要这么，她是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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