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馥容庄

    城后，言清漓就已平静来。

    在她的记忆，裴凌还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小，所以当这个鲜衣怒的少年郎突然现在她前时，那大的反差蜕变，比她见到玉竹和言琛时来的更加烈刻，以至于她在看到裴凌那一瞬，才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意识到，她的确错失了六年光景。

    除此之外，她也惊讶于大后的裴凌，那眉气度竟和那人当年有了几分肖似，让她一时恍惚错愕。

    小，我们今日可要前往言府？玉竹小心的打量着言清漓的脸，生怕她会因刚才那少年想起一些伤心的过往。

    言清漓摇了摇：不急，先安顿来吧。

    今日天已晚，她们二人先是找了家客栈了落脚，可到了第二日，言清漓也没急着前往言府，而是带着玉竹去街上逛铺。

    盛京的路面宽敞，各商铺酒楼比邻而立，比之六年前还要繁华许多，不知的还以为宁朝国昌、百姓安泰。

    可说到底，这繁华不过是表象罢了，天一叶障目，将目光只局限在了这一方京都，若他去看看外面，便知宁朝如今到底是何民不聊生的惨象。不过言清漓认为，以昌惠帝那德行，即便亲瞧见了，也要自欺欺人的将错责推到地方官员上，本不会认为是自己的原因。

    言清漓一路走着，最终停在了一家名叫馥容庄的胭脂铺前。

    两位公快请，咱们铺的胭脂是盛京城最有名气的，可需要小的给二位介绍介绍？言清漓与玉竹甫一站在门，便有一瘦伙计笑脸迎上来。

    言清漓向那伙计淡淡一笑：请问文心姑姑可在？若在，劳通传一声阿漓来了。

    那伙计一愣，细细打量了言清漓一番，这才瞧她是个女，于是压声问：姑娘可是从越州而来？

    言清漓神不变：正是。

    伙计一听，立刻正：请二位姑娘随小的来。

    言清漓与玉竹跟着那伙计上了三楼，来到一间雅室，刚坐，便听到外面有脚步声，那脚步走的很急，一晃的功夫，门外便现一个女。

    漓姑娘！那女见着言清漓当即笑起来，她穿着一青织锦罗裙，三十几岁的样，笑起来时尾有些许细纹，虽然她很欣喜，但举止得，不急不躁。

    言清漓赶站了起来，向那女墩施礼：文心姑姑。

    文心连忙上前将言清漓扶起：可不敢，可不敢，漓姑娘莫折煞婢了。她兴的瞧着言清漓，柔声：   瘦了些，可是路上遭罪了？早些日得到四殿的消息，说您近日会到盛京，文心早就恭候多时了。

    文心是盛贵妃的陪嫁婢女，当年随盛贵妃一同了，随在旁伺候。盛贵妃死后，吉福跟着宁天麟一前往了越州，而文心则留在盛京起了宁天麟的线，与他通传各方局势消息。

    胭脂铺平日最不缺的便是夫人小，大到官员妻女小到府婢女，这些成日养在各府后宅的女眷可万万不能小觑，她们往往都会第一时间掌握自家府上的风向譬如老爷今日与哪位官员同堂争执了，自家夫人又与别家夫人走的近了，这些话题，总会于闲谈采买时一些来，文心便会一一记，凭着这些，也差不多能判断朝堂瞬息变换的局势。

    半年前文心前往越州时已经见过了言清漓，当时言清漓将她这胭脂铺的方改良了一番，的胭脂粉不仅质地细腻，还有养肤之效，一经推便立刻受到了盛京女的追崇，如今馥容庄的胭脂粉供不应求，日日门槛都快被踏破了，那些夫人小们也不见得有机会买到。

    此番言清漓到文心这来，是想要先了解一番言国公府后宅的消息，文心早就准备好了，是以言清漓刚刚开，她便转去匣里取一个厚厚的信笺给她。

    常言，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言清漓虽不屑那些后宅争斗，但她即将要跻言府，便不可不防。

    她一个没靠山又贸然现的私生女，必定不会讨得言府女眷的喜，与其不知她们到时会用何路数对她使绊，倒不如她先了解一番，到心有数，有备无患。

    不得不说文心准备的十分详尽，言府大到夫人小、小到一个嬷嬷婢，她们的背景来历、品格都摸得清清楚楚，言清漓默记于脑后，将这信笺放一旁的香炉烧了。

    这期间文心一直满目慈的看着她。

    与吉福不同，文心为女总是有些的，这些年，她虽盛京，却也知她所守护的四殿在越州过的十分煎熬。

    从一个天之骄转间双被废靠坐于椅度日，任谁都无法接受，四殿当初也于心绝望过，可他终是过来了，苦苦持了这么多年。这其苦楚他们人的无法替主去受，只能于心里焦灼。

    可突然有一日，四殿边就现了这么一位漂亮可人的姑娘，每每他送来的消息，总要提起阿漓几句，这姑娘就像一束光一样，将他昏暗的日照亮。

    文心打心底里激言清漓，她想，一定是贵妃娘娘在天有灵，将漓姑娘送去四殿边的。

    漓姑娘，四殿的可还好？

    言清漓：四殿已可慢慢走路了，过些日他回来，姑姑便能亲见到他了。

    文心激动的泪盈眶，立刻起给言清漓行了个大礼：这都多谢漓姑娘了。

    言清漓赶将文心扶起来，二人又叙了会儿话，忽听窗外传来吵闹。

    为了方便打探消息，馥容庄特意开在了盛京最旺的地段，周遭都是商铺酒楼等时常官大员、勋贵弟的铺。

    言清漓与文心循声向外看去，好似是一个男人跑去青楼门卖女儿，结果他那女儿反被一个刚从青楼来的醉酒男看上，说什么也要带回去小妾，那小姑娘拼命反抗着父亲与那男，最后竟是与那二人打了起来，引来了路人的围观。

    文心瞧了瞧，与言清漓说：那穿绿衣的是工侍郎家的公张朝，成日里最是游手好闲，时常调戏良家女，这是昨夜又宿在了楼，了一夜的黄汤，开始撒酒疯了。

    言清漓冷瞧过去，那一翠绿的胖确实衣着不菲，冷萃珠玉冠，腰间还了柄扇，打扮的一副翩翩公哥模样，只是的事儿却是猪狗不如。

    这胖大概是习过一些拳脚功夫，那小姑娘的爹方才已被踹了几脚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直叫唤，而那小姑娘则闷不吭声的死咬着那胖的一只，气的那胖暴如雷，一脚脚向那姑娘肚上猛踢。

    闹得这样大，官兵就不来吗？言清漓见那小姑娘嘴角已经开始血，忍不住了窗沿。

    文心在旁无奈一笑：那可是兵侍郎家的公，普通官差谁敢他？不过文心突然神一亮：漓姑娘，你瞧，能他的人这就来了。

    【题外话】

    加更正在写，争取今晚发来，十二前没有的话就是明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