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前往盛京

    次日清早卯时未至，言清漓便与玉竹离开了顾府，大门落锁后，她又回望了一那黑漆匾额。

    此一离开，也不知何时能再回来了。

    言清漓早些日已经找好了一家要去宛城的商队，宛城与盛京相距不过数日，也算同路。

    商队雇了镖师随行，言清漓本打算一分镖银，可那商队的东家说什么也不肯要，直言当初言清漓为他的小儿治好了天。言清漓认为一码归一码，当时治病她也收过诊金了。

    可那东家又，这一趟路程遥遠，若队伍有人得了风寒急症，还少不了要劳烦言清漓这个大夫照应。

    如此，言清漓便也不再推辞，只单独雇了个车夫为她和玉竹驾车。

    卯时一刻，言清漓主仆二人与商队在城门前汇了合，一行人车摇晃的踏上了前往盛京的路。

    车，玉竹依旧红着，昨夜言清漓已将自己如何死的，楚家又是因何遭难都告诉了她，当听到裴澈居然娶了苏凝霜时，玉竹险些气过去。

    言清漓如今倒是平静得多，重生后这一年她也时常回想之前的事，当初裴澈应不知晓苏凝霜对她的那些折磨，在裴澈，苏凝霜当还是那个温柔懂礼的大家小。

    只是就算他不知，可他在旧人死了才两月后就娶了新人也是事实，说不心凉是假的。

    小，吃些东西吧。

    玉竹从昨夜宁天麟送来的吃取一块桂糕，递给了言清漓。

    言清漓拿着桂糕有些神，她忽然问：玉竹，这些年，你夫君待你如何？

    玉竹没想到言清漓会问到她上，先是一愣，后神有些黯然，李郎最初待婢也是不错的，只不过婢病好后伤了，一直未曾有，之后

    玉竹抿抿，前阵李郎纳了山的寡女为妾，他那日山便是要猎狐给新人袄，没想到就了意外。

    这回换言清漓愣住了，她立即牵过玉竹的手号脉，秀眉渐渐拧。

    年太久了，玉竹这怕是难调养回去了。

    无妨，忘了那负心汉，今后我再为你寻个良人。言清漓努力展笑容，想要宽玉竹。

    玉竹则惊恐：不可不可！世间男多薄，小可莫推婢火坑了，当初就算四殿的人未寻到婢，婢也已经打算要离开李郎了。玉竹挽住言清漓的胳膊，有些委屈，反正玉竹今后只留在小边，哪也不去。

    言清漓心里泛苦，她自己都曾错过人，更不知该如何去劝玉竹，便只好跟着她一起幽幽叹息：是啊，世间男多薄。

    玉竹听言清漓语气的伤，抬起笑：倒也不尽然，婢瞧着四殿就很好，还亲自买桂糕给小吃呢！

    言清漓忍不住笑，瞧你那没息的样儿，一吃就买通你啦？

    哪有！婢是真觉得四殿贴微嘛！

    主仆二人笑闹起来，闹够了，言清漓才看向窗外。

    曾经裴澈对她又何尝不是这般细心周到？可还不是转就娶了旁的女。

    商队一路走的都是官，连续半个多月，他们都是白日赶路，夜晚宿于驿站或城，除了途经几个闹旱的城池遇到几个民讨外，其余时候一切顺利。

    只是今日似乎有了麻烦。

    何事了？言清漓掀开帘向车夫询问。

    车夫正要回答，前的镖师就打过来，顾小，您准备准备，今日我们要宿在外了。

    言清漓十岁时虽被外祖接回顾府，但顾老爷对女儿私通一事始终耿耿于怀，故不许言清漓对外称言姓。

    言清漓一怔：为何不城？

    他们已到了兰苍城外，附近又没驿站，说今日是该宿在城的。

    还不是前几日容城的暴，死了不少人不说，又闹了疫症，这兰苍的县守怕灾民将疫症带城，就将城门关了，有通关文牒都不让，咱们就继续赶路吧，走到哪算哪。

    镖抹了一把额上的汗，了越州后越往南走天儿越，他们这些镖师不像主顾们可以坐在车，是以好几人都了暑气，亏得有这位顾小手，才没怎么耽搁行程。

    这些镖师之前也听说过言清漓母亲的一些言蜚语，对言清漓这抛面大夫的行为还有些不屑，不过经此一路来，也都改观不少，于是有什么事都过来知会她一声。

    玉竹扶着言清漓了车，遥见兰苍城的城门前果然涌着不少车，但更多的还是些病弱的民百姓。

    今日天已晚，继续赶路必到不了个城池，与其宿在野外，不如就在这兰苍城外将就一晚。

    镖师不同意，心想这顾家小到底是个女之辈，见识就是短浅。他称这兰苍城外民太多，他们这一行带着很容易遭民哄抢，要是有人再因此染上疫症就更糟了。

    言清漓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民再多也只是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况且那些百姓病的都站不穩，他们又有这么多镖师在，有什么好怕的？最多不过是让他们小偷小摸些罢了。

    最主要的是挨着兰苍城扎营，抬就是城墙守兵，盗之定不会来官兵底行凶作，但若走远了可就难说了。

    只是他们这一行到底不是言清漓说了算，那商队东家与总镖都认为继续赶路为好，言清漓也不能再说什么。

    天完全黑来后，他们果真于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界。

    玉竹，忍一忍吧，今夜就先别睡了。言清漓看着车外这荒郊野岭，心里总是有几分不踏实。

    玉竹，拿一个饼和一壶清，小，今日便凑合着吃吧。行前宁天麟准备的已经吃完了，这些是昨日于驿站买的。

    顾家。

    车外传来一个稚童的声音，言清漓撩开帘，见那商队东家的小儿正捧着两碗汤站在面，见着她，小脸上腼腆笑意，姨娘让我将这野鸽汤送与你尝尝。

    此行那商队东家是带着妾来的，言清漓向前方望过去，商队的人已经在地上支了一铁锅，锅冒着气，想来就是在煮汤。

    而那商队东家正命随从扎营，他边有个穿柳绿绣裙的女正向言清漓这边张望，与言清漓目光对上后，她当即的挥挥手，便是那商队东家的妾于氏了。

    当初言清漓治好了于氏儿的天，一路上于氏对她和玉竹也是多有关照，时不时就让自己儿亲自送些吃的用的过来。

    言清漓向于氏遥遥以示谢意，转从车里抓了一把桂糖那男童手里，摸了摸他的：替我谢谢你姨娘。

    男童，红着脸跑开了。

    夜里依旧闷，蝉鸣此起彼伏，伴着咕咕鸮叫，一丝凉风也无。

    商队人早就在帐篷睡的鼾声四起，镖师们则分成了两组，值守，倒也尽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