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魂生

    小小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走的跌跌撞撞，桃粉的上襟染成了一片鲜红，血顺着她捂在的指不住向外冒，滴滴答答的落到了裙角上。

    清儿清儿

    转过，又是一个穿蓝对襟夹袄的妇人躺在地上，她颤抖的伸一只手，眉目间是那样温柔，可颈间却赫然横一血线，泂泂鲜血弥散开来，腥红满地。

    床上的女猛的睁开。

    窗外雨声淅沥，室墨香缭绕，烛盏正闪动着微弱火苗，原来又是梦一场。

    楚清没想到，自己真的有来世。

    不过与其说这是来世，倒不如说是她的灵魂占了别人的躯壳。

    她于苏府后宅被苏凝霜命人割开手腕血而亡，再一睁，就成了当今朝臣言国公落在越州的私生女言清漓。

    不过，她这一死一生，眨之间，世事却已过去了五载，再加上这一年来在越州的休养生息，她的仇人们已经好好的在盛京过了六年的安稳日。

    实在是太久了。

    静躺了片刻后，言清漓起地，漆黑的发落于背上，衬的那一肌肤欺霜赛雪。

    雨尚未停，无需这样急，可再睡会。她的后，传来男的清声音。

    四殿该叫醒我的。言清漓将衣衫都穿好后方才转，一张掌大的小脸芳菲明媚、光彩照人，将外面的雨天都显得明亮了几分。

    平日她是不会宿在这里的，想来是宁天麟的恢复的越来越好，今夜结束的晚了些，她才会累到不小心睡着。

    床榻上的男衣襟散着，脸庞有些削瘦，肤也很苍白，像是生活在暗久未见光的人，可他却生的极为好看，乌发半散，笑容温，通散发着松竹墨韵般的贵气。

    宁天麟淡笑：瞧你睡的沉，便想让你多睡会。

    言清漓从旁推一辆木质椅，回到床前为宁天麟整理好衣衫，再将他小心扶起。依如今这形看，四殿的，不半年便可如常走动了。

    多亏了有你。宁天麟扶着言清漓的肩膀坐于椅上，瞧着她转去收拾桌上的银针，问：楚清，你方才可是什么不好的梦了？

    女动作微顿，随后平静：楚清六年前便死了，如今我是言清漓，四殿莫要再叫错了。

    她如今的是言国公的私生女，但可笑的是，言国公还并不知自己有个私生女落在越州。

    言清漓的生母顾氏本是越州城一位药商的千金，十九年前顾氏随父前往盛京药材生意，在京郊的漓河畔巧遇到风度翩翩的言国公，当年言国公还很年轻，生的仪表堂堂，且很会言巧语，对容月貌的顾氏一见倾心。

    顾氏心纯良，被言国公这丛老手日日甜言语哄得转向，在盛京那段时间，两人时常私会面，后终于在顾氏要回越州的前一晚有了一夜好。

    言国公一直未向顾氏言明真正份，只自己是上京科考的举人，事后他留了块玉佩给顾氏信，称到时回去与家辈商议后便亲自前往越州提亲。

    顾氏回去后便有了，可惜左等右等也未等到言国公来求娶。越来越大，事藏不住，很快被顾老爷得知。

    顾老爷大怒，派人拿着玉佩去盛京多方打探，终于打听到对方本不是什么举人，而是朝廷重臣言国公，且那言国公也早已有了妻妾，本就是蓄意欺骗顾氏。

    言国公位权重，不是一个小小的药商之家能得罪起的，顾老爷只得将这窝气忍，转就命顾氏去打掉腹胎儿。可那时顾氏已有五月，胎动的厉害，她决不肯拿掉孩。

    当年顾老爷在越州城也是个有有脸的人，女儿与人私通还被搞大了肚是件十分丢脸的事，于是他一怒之便当众与顾氏断绝了父女关系，还将她逐了家门。

    心气傲的顾氏离开家后并没有京投奔言国公，而是独自一人在越州城外的村里经营起了医馆，为穷苦百姓看病。

    说是医馆其实不过是个看诊摊，她靠赚的碎银将将养活了自己与腹胎儿。在生言清漓后，顾氏的也落了病，于言清漓十岁那年撒手人寰。

    当时顾氏在弥留之际十分担心女儿今后的生活，便打算让言清漓在她死后回越州城投奔外祖父顾老爷，但她又怕好脸面的顾老爷会不认言清漓这个外孙女。迫于无奈，就将玉佩和生父的事也告知了她，称外祖若是狠心不认她，便去京城寻她的生父吧。

    顾氏死后，十岁的言清漓听话的母亲的吩咐先去找了顾老爷，顾老爷得知女儿死讯，后悔不已，当便将言清漓接回了顾府，言清漓也就将京寻亲之事放了。

    可惜世不安，言清漓的外祖父与舅舅在一次外经商死于了战。

    人走茶凉，言清漓一个姑娘家渐渐撑不起偌大家业，府里的人偷的偷、跑的跑，将值钱的东西卷走了不少。不得已，她便将家产业变卖，遣散了不少人，只留一个宅居住，回了与母亲从前的营生行医看诊。

    但她一介弱质女，容貌众且没有人撑腰，总会被不怀好意的男人觊觎。在不堪扰之，言清漓终于在十七岁那年准备去盛京投奔生父言国公。可惜，才了越州不远她便遇到了盗。

    楚清从言清漓上醒来的时候，这位柔弱小已经两刀，且正要被盗侮辱，幸得遇到路过的宁天麟手相救。

    当时她只觉车那年轻男分外熟，后才看竟是与她父亲私通的盛贵妃之，昌惠帝的四皇。

    可她明明记得自己咽气前，这位得盛的四皇还只有十六岁，是个气度风华的少年郎，怎么一睁，他就成了清俊儒雅的贵公？且还断了双？

    后来，她才知，她于言清漓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年后了。

    宁天麟笑的温柔：那好，阿漓，你方才可是梦魇了？

    言清漓不想回忆梦之事，她整理好散的发髻：四殿，雨小了，阿漓这便回去了。

    看言清漓急着走，宁天麟神微有黯然，但他很快掩饰去，笑着：那我叫吉福送你。

    就不必劳烦吉福公公了。言清漓言婉拒。她住的地方与宁天麟这里只隔几条街，并不远。四殿边需得时时有人照顾，我自己回去就好。

    言清漓离开后，一个面白无须的侍端着盆来，见那淡雅如竹的男仍旧看着窗外，忍不住：殿，雨后风凉，小心。

    闻言，宁天麟才收回目光，他神依旧温，但里却没了方才看那女时的柔和，而是换上了一淡漠冷冽。他把玩着言清漓落的一枚银针，漫不经心的问：吉福，让你找的人可有落了？

    吉福忙放盆回禀，禀殿，人已经找到了，想来过几日就能到越州。

    宁天麟脸上这才有了笑意，他将那枚银针放于檀木盒，如此甚好，回去前给阿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