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壹、小狐狸的浪歲月

    《小狐狸今天以相許了嗎？》拾壹

    雲霜的淚落進湯麵裡漾起一個兩個小漣漪，哭了一段時間，雲霜用一雙瘦得剩一把骨頭又因許久不曾清潔指縫指節皆帶髒污的手捧起麵仔細地吃完。

    這碗麵說不上好吃，也說不上難吃，往常要擺在他面前他是看也不看，不如溫柔鄉裡狐廚的湛手藝，一手好功夫桿得麵條彈帶勁；也不如容哥許多，容哥的麵條桿得一般，湯頭卻是極鮮醇厚，再灑上後院種的翠綠青蔥切得蔥，堪稱一絕。

    雲霜之所以吃完這碗麵，只因為小女孩的善良讓他到溫。這些浪的歲月裡他走過很多地方，遇見過很多人，大分的人庸庸碌碌的過日，沒有多餘的善心，就算有，大概也不會發揮在他這個渾髒污又孱弱的人上。也許會找些壯實的漢，用一碗麵換取他一整個午的勞力，如此才不算虧了。

    "小姑娘，多謝你的善心。"雲霜把碗併筷還給小女孩。

    "可否請問今天日期？"

    "今天是五月初十。"小女孩將碗筷放籃裡。

    "小姑娘，可否再拜託你一件事？請問你會長壽麵嗎？可不可以教我長壽麵，我有能力定會報答妳。"

    小女孩猶豫了會兒，最後仍是點點頭。

    雲霜跟小女孩約了明日，同樣在這個地方見。雖然雲霜不通人到可以說是缺乏常識的地步，可是他也知自己一髒污進到別人家裡不好，他趁著陽光溫煦，溪清涼之際找了一處隱密的地方趕快的把自己打理好，不過結塊的髮絲實在不好清潔，著實費了雲霜不少功夫才搓開。

    雲霜淚像一串串斷線的珍珠，他想到容哥跟他嬉鬧之後，就算他偷懶，容哥也會抱著他進到澡盆裡，溫永遠是最剛好的，不會太冷也不會太燙，用細的帕當澡巾，仔細地幫他拭全。洗完了澡，也會溫柔地幫他乾頭髮，他只要撒撒嬌，低聲軟糯說幾句討好的話。

    他的人生刨除了修練跟溫柔鄉，其餘都是容哥。當時知火燒大圻山，他痛不生，以為痛著痛著就麻木了，直到今日才知還有一種鈍刀割的痛，他不看到什麼，都能想到容哥，不經歷了什麼，想到的還是容哥。

    雲霜隔天現在跟小女孩相約的林蔭時，已經恢復以往的整潔，穿著月白絲綢鑲銀邊外衣，一張過份清瘦的臉龐反而惹人憐愛，先前剪去的秀髮，又留長了些，正好到肩膀，雲霜隨手綁了一個低馬尾，用了一個跟他的裝扮不符的石青髮帶，髮帶有些舊了，起了邊，雲霜相當愛惜它，時不時要撫摸一番。

    雲霜有一個儲的瓔珞手環，平時掛在手上會隱去它的影，一些換洗衣便是儲放於此。他那時無長的離開大圻山，也忘了自己著儲手環，直到一些乞丐聯手要抓他，他才驚覺這只瓔珞手環太搶，施了小法術讓它看不見。

    小女孩依約來到林蔭處，見了整潔的雲霜反而認不來。是雲霜主動叫了她，"小姑娘，是我。"

    雲霜跟著小姑娘來到她家，她家屋外用竹圍成籬笆，養著幾隻雞，籬笆圍著的地方闢了一片菜圃，小姑娘家像是一般種田人家，也養了狗看門，只是看門的狗畢竟不是獵狗，不如獵狗凶悍。

    雲霜也想起了來福旺財，從一開始敵視他，到後來聰明地察覺容哥對待他的好，逐漸對他放戒心，也會對他搖尾乞憐，想從他的手裡討些額外的乾給自己加餐，有時雲霜也覺得旺財來福有點可愛，齜牙咧嘴又饞嘴的模樣也有種莫名的憨。

    不他怎麼捉他們，故意把乾往處拋，來福旺財總能立馬接到乾，兩隻還會輪討乾，不會因為他拋乾兩隻打成一團。

    小姑娘帶著他和麵，小手灑著粉，防止麵團沾黏木板，好了麵團要放置一旁。小姑娘教他燒放了一些骨頭熬湯頭，雲霜看過容哥熬湯頭，知小姑娘熬得有些偷懶，甚至不太地，後來想想，小姑娘家不如容家殷實，那個骨頭也就是沾個味罷了。

    小姑娘把湯舀起來後重新起了油鍋，放了一點油脂去炒開，和著剛才熬的湯成了湯底。

    這時候麵發得差不多了，小姑娘帶著他面，輕輕的用刀劃開，麵逐漸成型，一條長長的麵，小姑娘告訴他，長壽麵不能斷，要仔細些，有點耐心，用刀慢慢畫，慢慢拉開，畫了一段時間的麵，小女孩又抓了一把粉灑在劃開的麵上。

    沒多久麵畫完了，小姑娘另起一鍋熱，滾了才麵，滾了一段時間又加一碗冷，等次滾開，小女孩拿了勺撈麵，把麵放在剛才的湯底，完成了一碗長壽麵，最後小女孩試了湯底的鹹淡，給加了適當的鹽。

    "大哥哥，麵其實蠻簡單，你要再吃碗麵不？"小女孩手，汗，笑容可掬地問。

    雲霜搖搖頭，他知小女孩家境並不是特別好，這麼一碗麵對他們來說也是非常珍貴的糧。他也不是因為貪吃才叫小女孩教他麵。

    雲霜從儲環裡拿一些碎銀給小女孩，小女孩不收，雲霜不勉強她，將銀收起來。又換了一顆金澄澄的黃金小金魚，大約只有一顆豆大小，得非常巧，是有一年狐王雲君離打來送給她們弟當作壓歲錢的，雲霜大約拿了十幾顆，每一顆都是不同的小動，姊姊幫他打了紅的手鏈串了一顆討喜的小金魚，可惜他從未上手過，這個時候送小姑娘倒是恰當得很。

    雲霜不等小姑娘拒絕便離開了。

    雲霜走了一段路便開始找著城鎮，好打聽回去的路，走了三天，終於走到一個稍大的城鎮。

    他進了這個城鎮，便覺得這個城鎮有點奇怪，好像所有的人都竊竊私語著什麼，雲霜無意於探查別人的隱私。便佯裝什麼也不知，從容地走過。

    "你們有沒有賣那個？"

    "你要死了，什麼不提提那個，小聲點。"

    雲霜隱約的聽見這幾句，客棧打聽到這裡是碧縣，一個靠近沙漠的小鎮，距離大圻山的所在的洛縣，騎馬大約要兩三個月。

    雲霜叫了兩碟小菜跟一顆饅頭，簡單的吃了起來，吃完，叫了小二來收拾，給了一個碎銀打賞。

    小二每天送往迎來那麼多客人，好得很，笑瞇瞇收了打賞，問打賞的俊公，"客官，你有什麼需要的儘說，小包準給你辦的妥妥當當。"

    "不能買的那個是什麼？"

    小二想了想，覺得這位公只是路過他們城鎮，也許無意間聽了什麼，其實那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秘密，便壓低聲音，"是鏡。公有所不知，十八年前從天上降一面琉璃仙鏡，據說為龍神未婚妻所有，龍神為討未婚妻芳心，將琉璃仙鏡放在碧縣以北的那座綠洲的碧湖裡。沒想到有宵小起了歹念偷走那面琉璃仙鏡，龍神降怒滅了那座綠洲，從此綠洲也成了一座黃沙滾滾的沙漠。這幾年京城的那位聽說了這琉璃仙鏡的故事便四處搜羅鏡，家裡藏了鏡不上繳都是死罪啊。"

    雲霜聞言又問，"琉璃仙鏡有什麼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