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荐河山 - 分卷阅读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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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疑了,反问:“这话,不应该是官问您吗?”

    御史丞重重将公文合起,丢到书桌一角,冷淡说:“你今日没事了。”

    方拭非站直,不见喜怒,淡淡应了一声:“哦。”

    御史丞:“你可以回去了。”

    方拭非问:“那我可以去大理寺吗?”

    “大理寺?”御史丞说,“不可以。大理寺的囚犯份尴尬。你去,只会给御史台平惹猜疑。”

    方拭非说:“好的,我待会儿就小心去。”

    方拭非躬朝他告退:“官告辞。”

    即便是大理寺的官员,要提审罪犯,明面上每日也要有规定的时限。不可严刑供,也不可私刑惩戒。

    方拭非即便是御史台的人,想见谁也是不容易的,这本不是打声招呼能解决的事,这是……要看谁打招呼才能解决的事。

    杜修远如今虽仍旧是关押待审,但满朝上皆知,他来是早晚的事。顾登恒如此兴师动众,甚至不惜责罚顾泽列,来为他查案,态度已然明确。这说明他姓杜,还是受的。

    他来,还是在里面,不过是剩个过场。

    大理寺卿连同一众能说得上话的官员,都来代过狱卒不要苛责得罪,甚至隔三差五,还会借着职务之便过来看看,给他带些需要的东西。

    狱丞自知份,自然睁只闭只。顾琰带着人过来法发过话之后,连方拭非也成功到了闭着的那只睛里。

    方拭非来过几次,确定大理寺的狱卒,都是和善的好狱卒,总是满意地同他们聊天。

    要说杜修远现在吃喝不愁,真没再受到什么委屈。大理寺的监狱同刑不同,本来就相对净规整,狱丞也是特意选了个间僻静的屋,打扫过后给他搬过去的,那地方保证白天能有太晒着,晚上也不至于太过寒。

    只是杜修远自己有心结,始终不大说话,总是闷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令人看着担心。幸运的是他一向很好,在这地牢里住了这么时间,也没生病受寒。

    方拭非每次来,倒不指着杜修远能给她什么回应,起初发现说不通之后,就拍拍,在他牢门前坐,手里举着一盏灯,该嘛。

    杜修远也全当她不存在。

    可自从前段时间受到什么刺激以后,方拭非再也不是那个温柔贴可人的方拭非了,她极其丧心病狂地在杜修远面前背书。一篇接着一片,昂,咙沙哑。看完一本书,就起去。

    杜修远积攒起来的那一忧郁绪啊,可怜兮兮的,最后全在方拭非唾骂惊呼的“怪哉呼!”“噫吁戏!”“去特娘的!”的消失湮灭。

    还好,还好沉默从来不会抛弃他。

    如此几天后,或许是方拭非的声音太有染力,过于充沛,快要翻完手上书本的时候,杜修远忽然打破自己的沉默,说:“你为什么非要在我这里背书?”

    他要阻止她,不然她会一直、一直、一直!来的!

    方拭非叹一气。卷起手里的册慨说:“没办法。我既为御史台的一员,自然应该明白大秦各则律令。这是我必须经受的。”

    杜修远额,说:“……你可以独自经受。”

    “我是在独自经受!”方拭非说,“你不知我在御史台经受过什么。不过无碍,我方拭非岂能被轻易打倒?”

    她整个语气里都充满着诱惑的意味——你问我,我一定回答。

    杜修远快疯了。

    为了她走,也为了不让自己耳朵再次遭受她的荼毒,违心地多问了一句:“所指何事?”

    方拭非转过侧脸,欣:“我就知你关心我,大哥。”

    杜修远依旧侧躺着卧在木床上,脸的一面对着墙,看似并未将她放在心里。

    方拭非沉片刻,说:“其实要说大事嘛,实在不算。不过是些官员间的龃龉而已。我辈分确实偏小,不好自持份以犯上。加上又是初来乍到,于台事务实在生疏,不能统筹各。如此一来,我不能服众,又无人帮协,自然遭人耻笑。然而此景绝不可久,否则我往后仕途,都要叫他们给拖累了。”

    方拭非将她在御史台的遭遇说了一遍。皆是些,又让人颇为无语的事。

    “可我有什么办法?我,方拭非,认了二十几年的字,也算是见多识广,还没见过字写得这么丑、还敢拿此冒犯上官的人。太嚣张了些吧。”方拭非说,“你说是他们的确故意,还是我多心了?”

    杜修远说:“既是自己无能,便无由怪他人冷漠。”

    “这你就错了,”方拭非正,“若是今日,我已在御史台站稳脚跟,有新任又不熟悉的官员转台院,他惶恐无措之际,我为台御史,自然要帮协于他,带他熟悉台事务,也好将来能替我分担。初初也对我有些排挤,可那都是官,他们目光短浅,所以品级低,我姑且原谅他们!但如叶郎、员外郎等人,那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会更多提。你说朝廷各,哪里不是案牍劳形,焦烂额的,我为台院侍御史,手多少官员?看我倒霉能叫他们兴吗?简直是蠢。”

    杜修远翻了,微微抬瞥她。

    “世态炎凉,你可说是人之常,但这人之常就是对的了吗?好吃懒也是人之常呀,我若是遵从这条人之常,那现在简直是求之不得。可他们非要打击我这样一个有拳拳之心的重臣,呵……”方拭非说,“既然为朝官员,提协助岂非也是职责之一?”

    杜修远憋了许久,还是没能熬过方拭非,莫名其妙就被她带着聊起天来。

    “不然你是想怎样?”

    方拭非:“我现在不想怎样,我现在就想说说!要不是御史台不许我放肆,我肯定整天在他们面前叨叨!”

    杜修远生无可恋,转过躺回床上,不想说话。

    方拭非拿起旁边一树枝透过牢门小心戳他:“大哥。喂,大哥?”

    杜修远恼怒喝:“住嘴!”

    “大哥!”方拭非叫了声,谄媚问:“你以前学的是什么呀?你跟着杜史,学过秦律吗?你跟过县官断案吗?”

    杜修远气,然后坐了起来。

    方拭非:“哦,说到杜史我就想起来了,我告诉过你没有?我帮史的后事重新收拾了一遍。可虽然整理过,还是有些萧条,你若是需要要将他的坟墓迁到京城来,我也可以帮你安排。”

    杜修远:“为何要迁京城?”

    “因为……”方拭非放低了声音,“因为杜太傅的尸骨在京城?你们杜氏祖坟不就在京城吗?团聚一也是好吧?莫非今后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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