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亚篇 Chapitre 23. 约旦河

    天已经蒙蒙亮，玛丽亚吩咐了仆从说城主大人要独自在后院待一会儿，不要去打扰，然后她就拿起行李、骑上驴，朝着城外约书亚等人落脚的地方去了。看到玛丽亚如约而至，约书亚脸上明显的失望之，只冲她就背过去。

    你就这么不迎我？！玛丽亚看着自己的蠢儿，了手赶驴的鞭，气不打一来。她心里不停地默念着儿是自己的儿，男人早晚是自己的男人，不能打，打坏了吃亏的是自己，才勉平静来。

    约书亚沉默地偏瞟了玛丽亚一，他很想像其他人一样用一句没有不迎你的谎言搪过去，让这个麻烦的女人不要继续扰自己的心绪。但是他不能说谎，哪怕是最无伤大雅的谎言也不行。若自己不能以作则，还有谁会相信自己、追随自己呢？

    约书亚正苦于不知如何回复才能既不撒谎、又不伤害玛丽亚，彼得走过来大义凛然地把约书亚挡在自己后：你这个女人，明明说好了来和我们一起苦行，你却一个人骑着驴。我看你就是居心不良，来纠缠圣的！

    玛丽亚轻嗤一声，心自己就是居心不良，也只有那蠢儿看不来了。她嘴上自然是不能这么说，倒和彼得针锋相对了起来：骑了驴就不算苦行了吗？那你说什么算苦？是得父母早夭、断手断脚，还是破衣烂衫不果腹，才能跟着你们？

    彼得被噎得不轻，瞪着睛说不话来。

    这女怎也如此伶牙俐齿？约书亚叹了气：无论是步行的人、骑驴的人还是坐车的人，只要虔诚信主，就是我们的同伴。玛玛丽亚，你先跟在队伍后面吧，等到了约旦河，我就为你施洗礼。

    我才不跟在后面呢，你肯定不得甩掉我。玛丽亚大摇大摆地赶着驴跟上了发的约书亚。彼得见势也追了上来，顽固地在两个人间，保护圣不受妖女侵扰。

    约书亚，你聚集这么多人，是想推翻罗在犹太地区的统治吗？玛丽亚问。

    你别瞎说！彼得再次抢过话：这话叫官兵听去了可怎么办？你想害死我们吗？圣说了，我们要建立的是神的国度，要让犹太人在苦难之也看到生活的希望！

    玛丽亚白了彼得一：所以说就是自欺欺人咯？

    你、你这妖女，净会词夺理！彼得不知是第多少次指着玛丽亚，气得脚。

    犹太人的信仰分崩离析，教条主义甚嚣尘上，只有先从神上把大家统一起来，才能让所有人团结一心，共同开创更好的世界。约书亚本来决心不和玛丽亚说一句话，但是看到彼得被辩得节节败退，他还是忍不住开了。

    你看看你的后，玛丽亚指着随行的人群：有五千多人跟着你，即便不少是妇女和儿童，把他们武装起来也足够攻占一个小型城镇了。你以为罗会坐视不理？神统治固然重要，但是没有武力，就只能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统治这个词让约书亚皱了皱眉：用武力对抗一个那么庞大的帝国谈何容易？无论成败，受苦的是无数黎民。主不是为了统治人民的，而是为了让人民成为自己的统治者。信仰主，而不信仰君王，人民就会拥有神的自由，成为自己的主人。

    也许信仰确实可以使人得到神上的藉，但是祈祷一结束，面对的依然是罗人的压迫。这样的自由，难是真的自由吗？玛丽亚咄咄人：不付诸实践，就只能永远缩在角落里自我满足！

    主的信仰是播在人心间的，此时不适合发芽，便可以在泥土里休养生息，等待时机成熟的那一天。只要主的信仰不灭，犹太民族就不会毁灭，总有一天我们会亲手取得完整的自由。

    这到玛丽亚被气得说不话来了。彼得得意洋洋地嘲笑玛丽亚：怎么样？被我们圣的智慧折服了吧？

    狗仗人势的东西！玛丽亚忿忿地骂了一句，往驴背上甩了一鞭，故意把两个人甩在了后面。

    嘿！你就是心虚彼得二话不说地追了上去。

    约书亚看着两个人越靠越近的背影，心莫名泛起一丝苦涩。

    够了！在脑反应过来之前，约书亚的嘴已经先叫了声。见前面两人惊讶地看向自己，约书亚有些不自然地说：前面就是约旦河了，玛丽亚你随我去受洗吧。

    说完，约书亚越过两人，也不回地向前走去了。玛丽亚见状，了驴跟在他后。彼得的脚习惯地随着两人迈去，被玛丽亚杏一瞪，呵斥：连洗礼都要跟过来？不如你替我受洗？

    谁稀罕啊彼得嘟囔着，讷讷地停住了脚步。

    约书亚和玛丽亚面对面地站在约旦河，被盛夏的光照耀了一整天的湖漾着温的波涛，轻轻柔柔地推向两人的腰间。

    以主之名，我为你施洗。约书亚从面前掬起一捧河，将夕的余晖一从玛丽亚的浇。

    玛丽亚静静等了一小会儿才抬起来：这就完了？

    约书亚稍稍偏过去，不愿意看到她睫上闪烁的滴：嗯，结束了。回去吧。

    我觉得还有很多地方没有洗到呢？玛丽亚拽着约书亚的衣袖耍无赖。

    洗礼不是洗澡。它只是一仪式，象征以全新的、纯洁的姿态成为主的仆从。约书亚扯回自己的衣袖，转要朝河岸上走。

    你喜的女人，是谁？玛丽亚冷不丁地抛一惊雷：就是和你酒后的那个。

    约书亚顿住了，他僵地转回来，起伏不定：不要问我这个问题。

    那你告诉我，她是你喜的女人吗？玛丽亚决定退而求其次。她当然知那个女人就是自己本人，但是她偏偏就是想要听约书亚亲承认，偏偏想要看到浑洁白如雪的圣为了她跌落河里，染上一淤泥、

    约书亚痛苦地闭上了睛，嘴剧烈地颤抖，似乎拼命想要捂住什么秘密：是。可以了吧   ？

    【只是儿对母亲的喜，没错，是对母亲的喜。】

    玛丽亚欣喜地睁大了双，还要竭尽全力安抚自己快要来的心脏：有多喜？是男人对女人的那喜吗？你想和她吗？

    约书亚向后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里。他想用最大的声音否认，可是他说不。想和她吗？想。死了都想。想代替约瑟、代替阿亚拉，代替其他所有那些男人，成为她里的人；想把自己那肮脏的东西放她的那，化在里面一辈也不来。可他怎么能说呢？即便面前的女人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可是他怎么骗得过自己？承认了，就是罪孽；否认了，就是撒谎。

    【左右都是地狱，你要怎么选呢，约书亚   ？】母亲饱着的尖叫再次回在约书亚的耳边，腰间的似乎变得越来越沉、越来越重，他只想倒去，让河面掩盖自己的不堪。

    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玛丽亚赶补充。毕竟是自己的儿。约书亚痛苦到扭曲的面容叫她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