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

    跟母亲约好见面时间，程星灿提着袋果去见她，许久没登门拜访，循着记忆找到门牌号，响门铃后便静静等待。

    很快有人来开门，对方披着围裙站在门后，拿了双拖鞋摆放在地上，洋溢地招呼：快来快来，你真的是，来看妈妈还带东西。

    应该的。

    把一袋果给她，程星灿弯腰换鞋。

    才早上十过，弟弟去上学还没回来，母亲把果随手放餐桌上，招呼她到客厅坐。

    难得来一趟，吃了饭再走吧。

    程星灿端坐在沙发边，帘低垂轻声应了个嗯。

    没想到女儿会主动联系自己，从她来开始，程母脸上的笑就没去过，听她愿意留来吃饭越发开心。

    我今早还去买你喜吃的菜了咧，鱼想红烧还是清蒸？豆腐呢，还是煎成两面黄吗？

    她提着果了厨房，声音跟着从里面传来，程星灿朗声应好，受她的愉悦染，绷的心神渐渐放松。

    片刻后，母亲端着盘洗好的提来放在她面前，剥一颗给她，尝尝，很甜的。

    买的时候就先尝过，她还是接过来送，嗯，很甜，妈你也吃。

    唉，好。

    程母也尝了颗，然后打开电视搬菜篮来，陪她坐着一边择菜，后者净手要帮忙，被拒绝了。

    还要弹琴的，哪里能这个。

    没关系，你不也了。

    她的钢琴启蒙老师还是她呢。

    要在以前，程母是半分不让她碰这活的，此刻犹豫几秒，许是想起今时不同往日，叹气让她了。

    还是要注意着，别伤了。

    嗯。

    这一瞬间，母女俩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温得能让人掉泪来，甚至卸心防。

    一篮青菜择得差不多，她张嘴轻喊：妈

    嗯，怎么？

    我

    她正开，玄关传来开锁声，见到推门而的人，默默咽到嘴边的话。

    灿灿来了？

    来人笑着招呼，正是她的继父。

    嗯，何叔叔好。

    程母起相迎：不是在上班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回来拿个文件，上就走。

    说着走了书房，母女俩重新坐择菜，前者询问：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

    书房的门开着，程星灿缓缓摇：也没什么，就问你浩浩什么时候放学。

    午四，早着呢，他们饭在学校吃。

    哦这样啊

    几分钟后，继父从书房来，手里拿着个文件，叮嘱她玩得开心又了门，后者微笑着应好，却再没了开的勇气。

    吃过饭从母亲家来，程星灿漫无目的地走着，渐渐悔恨起这些年没多几个朋友，到来想借钱都找不到人。

    通讯录看了又看，她最终叹一声收手机仰起，天空还是那么蓝，从不曾理会人间的忧愁。

    烦心事没解决，日照样得过去，程星灿回住睡了个午觉，晚上正常去上班。

    她的工作职责主要是理棘手问题，说白了永乐安宁她也事没有，待完底人的工作便回了休息室待命。

    等着无聊，她就玩俄罗斯方块，吴推开门来，见她人在，疑惑地问：你怎么还在这儿？

    程星灿没听懂她意思。

    我一直都在这儿啊。

    哎呀，我的意思是沈倬过来了，他没告诉你吗？

    闻言，她一耸肩：告诉我嘛？

    吴在另一条椅坐，目光上扫她，侧着脸问：掰了？

    嗯。

    呃

    听到她肯定的回答，吴明显愣了，往后面靠背一躺，半晌后气息蔫蔫地说：也行吧，见好就收，省得被他折腾到没命还得不偿失。

    程星灿觉得，她此刻要说自己半钱没挣到还倒贴了避药的钱，人能把她骂到找不到北。

    可不就是傻吗。

    她无语地甩甩，敷衍地回应声嗯继续玩游戏。

    吴是个大忙人，不过才躺一会儿又去了，安静的休息室里又只剩她一人。

    她不愿也不敢去想，玩游戏的手却慢来，最后停在屏幕上不动，反复咬嘴，红都得七七八八了，叹气终于还是站起。

    沈倬来得不算晚，程星灿当时正在跟底的人吩咐事，转过便看到了他，一行七八个人都西装革履的，估摸着是嫖娼的同时顺便把生意谈了。

    这个念闪过，又觉得时间对不上，这男人跟她时恨不得一整夜，不至于到其他女人就大发善心憋屈自己，这都还没到她班的呢。

    她这样想，边为自己的分析，正好对上他无意投来的一瞥，汇一瞬很快再错开，他像看到个陌生人一样，面上毫无波澜，在众人的簇拥大步星离开。

    这一夜，程星灿翻来覆去地没睡好。

    然而，没让她再继续犹豫纠结，明明已告知过不买的介公司再次又致电过来。

    彼时晚间九多了，程星灿看到来电备注，如同在看见了命符，十指了又松，还是接了。

    程女士，很抱歉夜晚上打扰您，您真的不考虑那房了嘛，不意外的话，我同事的客明天就会定了。

    哦。

    她的冷淡，并不能阻止对方说去：您也别嫌我烦，我就是觉得程女士您喜那房的，应该是有特殊的结吧。

    那是我家。

    她蠕动着，说完挂掉了电话。

    那是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