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 - 第189章 书房之争

    炎炎夏日，蝉鸣不绝，洛裴氏传承五百载，享有盛名的庄园，裴熙拆开来自安的信件，细细品读，不觉几分笑意：“这个裹儿，真是”

    秦琬并不信任那些需要通过他人才能传递的消息的安全，故她给裴熙的信里，写得都是一些很家常的容，看上去与亲近的朋友聊，“郎主有请。”

    祖父

    裴熙挑了挑眉，将信件到袖里，熟门熟路地来到了洛裴氏家主，现任洛令裴晋的书房。

    这位从二品的文官材，相貌堂堂，虽过了甲之年，两鬓斑白，却未见佝偻与老迈，依旧能瞧得昔日英俊的模样。他的神十分威严，望向裴熙的时候，却一丝不加掩饰的慈。

    正是这份慈，让裴熙从小吃尽了来自亲生父母和兄的苦，他们耳提面命，让他不要仗着祖父的，与嫡兄争什么，无论什么事都要裴熙退让，但这些都与裴晋无关。他只是表达了自己对孙的喜，大力栽培这个孙而已。

    者便是如此，光明正大地表自己的喜好，无惧任何言语风评。弱者的迁怒与忐忑，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当然，弱者能得也只有迁怒别人，面对他的时候，依旧要卑躬屈膝，摆一副温柔恭顺的模样来，以恳求他的施舍。

    裴熙对祖父的很复杂，故他行了个礼就没再说话。裴晋不以为忤，沉片刻，便问：“你想扶植代王”

    “代王安于富贵，祖父多虑了。”裴熙淡淡，“除非诸王皆被圣人厌弃，否则熙只是觉得代王是个好人，诸王却不是省油的灯，有心帮助代王一二，让一位不那么快兔死狗烹罢了。”

    他虽未明说，裴晋在政坛沉浮多年，哪有不明白的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话听起来荒谬，却透着不争的事实皇帝要你死，哪怕你胜友如云，结八方，权势煊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又如何君臣名分一旦定了，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想要不兔死狗烹，又要安于富贵，不隐姓埋名，那就只能争上一争了。

    正因为明白，裴晋才有些踟蹰。

    他观察诸王良久，心清楚，这几位逐鹿的皇，能力如何先不谈，掌控和心狠手辣的程度却是一等一的。

    对君王来说，杀伐果断是好事，年轻些的官员或许会喜。但在他这年纪大了，有一家的儿孙和洛裴氏数百年传承肩负的老人来说，心的皇帝主宰这个国家会更好。条件是他边有正确的人在引导，而不是被那些佞小人钻了空。

    “旭之，你想过没有诸王，皆有嫡。”裴晋望着洛裴氏这一代最优秀的弟，叹，“我老了，我的朋友们也老了。人啊，一上了年纪，就渴望安定，不希望再经历什么风浪。”

    为了那张椅，这几十年来，多少人丢了脑袋，没了命废太与圣人争位是一桩，梁王谋逆又是一桩，现如今每过十几二十年，安西市就要血成河。

    赵王、魏王和鲁王皆有嫡，韩王虽也有，但他况特殊，文官和勋贵对他都极不看好，暂且不表，代王呢代王王爷的时候，可以将周红英、秦敬母压制得不过气来，若他登临大宝，秦敬的地位自然涨船。代王妃又没有嫡，哪怕记名幼，到底名不正言不顺，年纪差距也大了些，真能争得过秋鼎盛的秦敬被圣人厌弃的庶，代王自己不也是么他能登临大宝，秦敬为什么不可以

    “代王殿是圣人的不假，秦敬可不是代王殿的庶，有嫡在前，的名分哪里得到他”即便面对祖父，裴熙也无所畏惧，“储位空虚，总好过太名分已定，隔个十年八年却要大动戈的好。魏王今日需依仗苏家，来日”焉知不会嫌苏家势大，动了废立幼的心

    诸王争斗，不过小打小闹，废立太，才是真正的大开杀戒，血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