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 - 第132章 自怨自艾

    西域诸国二十年来的卷宗浩如烟海，卫拓好容易将之一一理毕，翻阅了其比较重要的卷宗，终于得了空闲，从尚书省回家。

    家门络绎不绝的车，他早有预料，待了大门，一扫四周，忽觉有些不对，本打算去书房将要抄录来的他转了个方向，直接了院的正屋。

    廖氏正与心腹使女香兰说着什么，见到他来了，喜溢于言表，刚要站起来，不经意间瞥到桌上的礼品，又有些怔怔的，眉宇间染上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忧愁。

    卫拓见此景，想也不用想就知她今日见了什么人，便：“你尚弱，大儿也需要照顾，这些烦心事，我来理便好，你莫要为此心劳神了。”这些话，七，希望女儿别被廖氏影响。

    这么一段话，廖氏独独抓住最后一句，泪盈满了双：“你说我会污了大娘的耳朵旁人瞧不起我就算了，你也这般瞧不起我我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要占了封的位置，为什么”

    她的自怨自艾，卫拓已不用听了，因为随来报，海陵县主和代王府祭酒登门拜访君在上：妃不承载。

    海陵县主裴熙

    裴熙来好理解，乐平公主在大广众之说“盐税价”，被裴熙批了个无完肤，以裴熙的明和不肯罢休，势必要来自己这儿走一趟的。

    当然了，裴熙批评乐平公主，并非因为“盐税价”异想天开。相反，此法颇为可取，却得详细斟酌，妥善理。贸然动手，只会引起私盐贩甚至大商贾的反，更不适合在什么都没定的况嚷嚷去，平白了人心。若非如此，裴熙也不至于抓住盐引盐钞之事，抨击乐平公主的主张，看上去好像乐平公主说的一切主张都不能用一般。只是代王嫡女，海陵县主她来什么

    想到寥寥几次接，那个落落大方，退有度的小娘，饶是卫拓天纵之才，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换了正装，走到正厅，卫拓还未来得及打招呼，裴熙就勾了勾，笑：“裴尚书，艳福不浅啊”

    他的吻甚是亲昵熟悉，全然不像对打过架的“仇敌”，反倒像极为亲近的朋友，自来熟得不像话。

    善于际的人，卫拓见得多了，但裴熙的自来熟可不是谁都能享受到的。归到底，得他承认的人才行。这个标准算，天有此待遇的人寥寥无机，成为其之一，卫拓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故他对秦琬行了半礼，礼貌：“见过海陵县主。”这才望着裴熙，淡淡，“有劳裴祭酒关心。”

    秦琬轻轻颌首，温言：“冒昧登门，失礼之至，我此番前来，一是陪尊夫人说说话，二是”她看了看裴熙，微笑，“对盐税价的事也很好奇，便缠着阿耶和旭之，要坐在这里。”

    陪廖氏说话

    穆家派人来了

    难怪廖氏没听自己的嘱咐，将说媒的人迎了来，原来是穆家也对，凭穆家的声势，加上自己与穆淼的“恩怨”，廖氏早就担心得不得了，哪怕自己说了无数次也没用，再被穆家的人一哄，一吓唬

    穆家人连代王都瞧不起的派，卫拓是亲目睹过的，只是代王远在京郊，又不参与这些事，为何会知穆家想与自己结亲还是说，穆家认定他们人脉最广，权势最煊赫，在圣人那儿最有脸面，只要他们纡尊降贵，送未婚的娘来给自己妾，自己就一定会同意，早将消息放了去，让别人不敢和他们抢

    没错，一定是这样。

    若非穆家咄咄人太过，以代王万世不沾，一心求安逸富贵的样，怎会派了嫡女前来帮忙倘若自己要纳穆家的女郎为妾，海陵县主便宽廖氏，尽到仁义；倘若自己不纳穆家的女郎为妾，看在代王有一两分襄助自己的意思上，他们也不敢太过。毕竟，代王可是宗正寺卿，着爵位传承呢这大夏的世家勋贵，除了皇族，谁有穆家的爵位多他们这般张扬，问题定然少不了，代王若有心挑刺，足以令他们急得嘴上冒泡。

    海陵县主很聪明，知她能不能宽廖氏不重要，只要她人来了这里，姿态就来了，倒是大大方方地说了来意，表达了想旁听的意思。

    皇室女眷，对政事兴趣的很多，却大半是生活所迫或耳濡目染，不得已了这个名利场。海陵县主看上去，却好像是对这些事天生的喜

    短短一瞬的工夫，卫拓心不知转了多少念，最后却化作一句：“多谢县主抬，盐税价之事，我心有个大致的廓，却没乐平公主说的那般详细。”也就是说，消息不实从他这边传去的。

    想到代王对他的好意，他沉片刻，又补上一句：“江大人给圣人的奏疏，也从未提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