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脂木豆（五）

    夏日蚊虫聚集，如珠给房间里了蚊香，搁在角落。拧成盘的东西袅袅地冒着青烟，熏一化学制成的香，别说是蚊，就是宋意闻到都有些恹恹，心里升起烦闷。她刚刚钻到桌底找东西，来后卷的发糟糟的，又不敢直接用梳，怕散得太开活脱脱蓬成只卷孔雀。一对耳环在梳妆台上搁着，吊坠切割成扇叶型，大片的红珠宝原以为是玉髓，观察到表面细微若无的纹路，才发现是玛瑙。更不起的上方，扣耳的连接嵌着钻石，举到光，七斑斓。用手指比对，钻石约莫有两克拉，却只沦为缀，玛瑙的陪衬。

    宋意翻证据时无意看到，于对漂亮首饰的喜，她暂且停正事，将它们取来放到耳边比划。这一拨才注意，宋意的梳妆匣满满当当全是玛瑙，将各类珠玉宝石都挤到一边去，像个收集大。

    许是她对房间尚且不熟，这里摆设太过复杂，她再翻找后没能发现更多线索。有那窃听限制，宋意还不敢太大的搬动，容易惹来怀疑。罗不是一天建成的，还有那么的时间，她制定计划，如珠每日会来清扫房间，时间不固定，她可以趁她挪动件时仔细观察，省时还省力，每日一片区域，早晚能搜完。

    但她也不是一无所获，书桌上的匣里，她找到本电话簿。

    宋意想，至少从她所了解的剧看，祝娴对她并无恶意，只是其藏有尚不清楚的幕。既然确认祝娴不是凶手，何不脆先找到她打听况，兴许能够让事变得简单不少。这电话簿里写满名字，没想到原主的际这么广，甚至有街上豆腐摊老板娘的地址。她翻翻找找，未见祝娴，倒是在最后一页看到一行电话号码，被打上特殊标记，没有署名。

    祝娴和宋意是从小一起大的闺，这么重要的数字，也许就是她的电话。

    无论如何这是个线索，宋意应该打过去看看。

    她拿着本走楼。

    宋夫人穿着件藏蓝纱袖连衣裙，前坠着串珍珠项链，斜靠在沙发上看书。翻页时手腕的翡翠镯轻轻撞到木扶手，清脆声响如同风铃。丫鬟正挑一缕发，拿犀角木梳缓缓顺着，往发梢些保养的油，直到发乌黑发亮了，再换一缕继续打理。听见宋意楼，她合页抬起：来作甚？

    想打个电话。宋家公馆足有三层，外围是园，前方还有池，继而才是正门。如此大的地界，宾客来访都需将车开至楼，宋意最熟悉的却仅是她的房间那一亩三分地，来时倍陌生。好在她适应能力倒是快，起初那寄人篱的不适慢慢消失，虽无法完全当自己家，至少是个住。

    宋意知旋转号盘电话机如何用，没让佣人上来帮忙。她拿起电话时，看见宋老爷的贴家提了袋东西走门，宋夫人唤住问他要去何，他躬说了个地方，距离太远宋意没听清，宋夫人脸不太好看，冷着脸将他打发走。他起时注意到宋意的目光，又对她恭敬地笑笑，而后门。

    在宋意的印象里，总觉得剧片里的大家应当都是满白，对家诸事如数家珍，藏不，说些俏话，温和的外表有双锐利的神，警惕得如同夜里的猫鹰，偶尔还会宛如主人般的威仪。可宋家的大家年岁不过四十多，衬衣外件米格纹甲，步伐沉稳，比她想象得年轻风雅。他上肯定藏有线索，得探听一番，但不是现在。他这样的人城府太，冒然前去搭话容易暴，宋意决定先从旁了解他一些。

    以后再说，她先拨通电话。

    没过多久便被人接了，却不是宋意所期待的祝娴，而是个男音：您好，哪位？

    宋意听过家佣人接电话，他们会先自报家门，再问对方是哪位、找谁，这开不说份直接问的，基本都是主人家。宋意准备好的台词一哽在咙，不知该如何说。祝娴是家独女，没有兄弟妹，这声音年轻，更不像辈。

    这不是祝娴，亦不是祝家。

    对不起打错了。多说多错，宋意还不敢冒然与陌生人谈话，总怕错一件事加速死亡程。

    直接撂。

    她拿起电话簿，再仔细看这个号码。

    那这到底是谁呢，值得她刻意标注来，却又不写名字。绝对是无可替的人。

    宋意正百思不得其解，往前翻两页，终于在一串名字找到了祝娴的号码，后方标注着新家。怪说不得前几页翻不到，应当是祝娴搬过一次家，原来的电话号作废了，宋意划掉后又记新的。闺的电话总是倒背如，她或许早就记住，每次本不需要查，直接拨打，所以这页没有反复打开的折痕。

    她再给这个电话打过去，又被接了。

    祝公馆，请问是哪位？

    这回没错。宋意抬手托起话筒，宋夫人又靠回沙发，呷略带苦涩的咖啡。哪怕加了方糖，上也是不去的滋味。咖啡在浅骨瓷杯摇摇晃晃着，杯缘与柄都镀了金，柄角微微翘起的装饰，还雕刻了纹路。她的手指卡在里面，金戒指与之相碰，宛如成对。

    宋意不在乎这通电话被宋夫人听见，答：我是宋意，想找祝娴，她在不在？

    听是她，接电话的佣人声音更敬几分：原来是宋三小，可不巧，我们小门去了。这几日听闻您抱恙，她还想去宋公馆探望，这些时日暂且脱不开，过段时间得空，一定上门问候，还说希望您别生她的气才是。

    没关系。宋意答，就是这些日我在家里快生霉了，想约她来聊聊，真是不巧。

    宋三小还记得我家小，稍微好些便打电话过来，这真是小知后一定很兴。电话那边的佣人浮几分动，话里意思，她也听说了宋意失忆的传闻，您放心，我一定将话带到，不负您的谊。

    麻烦了。宋意挂电话。

    想的都结束，她转上楼。听了全程的宋夫人放咖啡杯，喝到见底，只剩些没滤净的渣滓和未化开的糖粒。

    你休息得差不多，是该重回正轨了。宋夫人抬对她。

    宋意手都放到楼梯扶手，转听她说，正轨？这些时间太过清闲，宋意还以为自己只是个无所事事的闺阁小。她问：什么事？

    不急，一件件来。发都整理好，佣人端面镜到她面前，宋夫人打量着检查，早先就约的明儿个去看婚宴礼服，韩异廷已打过电话，午来接你过去。你虽失忆，这几日休息足够，有些事却不能停。脑记不清楚，该办的还得办，且慢慢适应吧。你发有些了，一会叫如珠忙活完，帮你梳理梳理。

    清楚了。宋意听她说话像打哑谜，一时摸不清楚，先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