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 - 冬雪(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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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宁暄回来的时候,桌上的饭菜已经重新好,而宋哥哥喝了碗汤后便没再动筷,他看起来不佳,汤也喝得有些勉,我也不敢再劝。

    宁暄坐后也没避讳我,他开就像小时候向我脚底扔炮仗似的,“皇后私向丞相递了条,怕是想借她母家在西南的势力为宁钧造势。”

    我啃猪蹄的手顿了顿,一时间有些不敢直视桌上二人。

    “你伴皇祖母常年在东门寺修行,可知为何突然召你回京?”宁暄继续扔炮仗,还是个哑炮竹。

    我放突然不香了的猪蹄,沾了些浇的嘴,“因为…因为父皇可以挟持我…母后也可以挟持皇祖母…”我不笨,那张圣旨到了江南的时候我便清楚了。

    那日里来的人举着那圣旨立在雨里,江南烟雨朦胧,温婉柔,那明黄却刺目得很。皇祖母听罢摇了摇手,素瑾姑姑抬步接了过去,匆忙送客。院只剩我们两人时,皇祖母抬手招了我过去,她摸了摸我梳得不太致的发髻,“我知,我们熙儿向来清楚得很。”

    我的确清楚得很。

    我知这宁朝只是表面繁华,实则里腐朽不堪。

    父皇已是垂暮之年,继端德太病薨后却迟迟不肯再立太。因为他端不平这碗。宁钧,但生弱,资质平庸,本就是皇后手傀儡之,恐上位后遭人拿,外戚夺权,万里江山拱手让与他人;而宁暄倒是文武双全,敬贤礼士,战功累累令百姓不已,却是生卑妾,再加上恐宁暄若是主东,皇后也不会轻易放过…

    父皇一拖再拖,不顾帝后离心两生相厌,不顾百官天纷纷议论,可是却未曾想还是成了如今这番局面。

    见得这碗要翻了。

    5

    为防止他人落闲,我还是决定从墙上翻回去。

    宁暄亲自给我架的梯,伸手扶着旁侧,我刚抬脚踩在第一栏上,又转看了看他俩。

    宋哥哥像是看我心绪不宁,上前理了理我额前的碎发,轻声安我,“熙儿不怕。”

    我,今天梯爬得慢了些。

    等我回到主院便了汤池,我盯着月季面上打转儿,迟迟逃不去那圈涟漪,像极了在这座城里的人。

    待我梳洗完毕回到主院,却见宁暄侍从芽儿来回踱步像是锅上的蚂蚁,看见我便急匆匆扑了过来,“公主您可算来了,您刚走就派人来传话,说皇后娘娘要见主已经去了!”

    心顿时像是要从来,我缓了缓便让底的人向递牌,免得误了时辰。

    的路变得格外车的路都走得颠簸了些,走之前我悄悄让芽儿给宋哥哥递了话,说我已经了,请他放心。

    6

    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父皇也在。

    而此刻他们在殿说得却是要给宁暄赐婚,驻远将军之女裴箬如何。

    我一时间有些恍惚,裴将军年驻守西南,如今这般,就是父皇有意想借赐婚之事,将裴将军纳为宁暄麾,这是在打压母后的气焰。

    果不其然母后提到了宋哥哥,“皇上也知暄儿与宋苒之事,余桃之癖虽难免落得,但他俩自幼青梅竹,暄儿对宋苒的也是...”

    “宋苒毕竟是一男,暄儿只是一时糊涂。”听着这语气,哪里是商议,分明是定了的事。

    想起早些时候,他听信占星台说我冲撞天象,一圣旨就让我离开从小大的地方,离开旧时玩伴、家亲故,非得召令不得回京;如今又能一指令让我弃了那白墙黑瓦、烟雨江南,不停蹄赶回来他手的筹码。

    玩人于鼓掌之间,不知这到底是帝王心术,还是帝王无

    “儿臣恐难从命,”宁暄突然打断了我的思绪,他还是一贯的,直言直语,毫不避讳,“儿臣发誓过,这一世只娶宋苒一人。”

    里面传来了东西与地面碰撞碎开的声音,“混账!只顾贪恋一时,你让朕怎么放心将这江山托付于你!”

    我心一惊,母后还在,父皇便说有意传位于宁暄的话,将宁钧置于何地。这不是翻了,这是要将碗也砸了。

    “这江山我本就不稀罕。”

    “你——”父皇像是气急了,“好、好...来人呐...你去狱好好反省!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再来!...传令去,这段时间,任何人不得再踏轩王府半步!”

    “...儿臣遵旨。”

    我匆忙退到角落,见宁暄被人押着走来,额角上染着一片鲜红,想必是刚刚被砸的。

    待我绕到路边,才得以有空闲迎上去,可是狱卒守卫森严,我连靠近替他把血污净的机会都没有,他看向我,说话只有型却不发声。

    我看懂了,他说替我照顾好宋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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