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自己去。”
“你当我很想送你去么?”安赫皱了皱眉,也盯着他,“就你现在这样去,撞个人翻个车我还怕警察找我问话呢!”
小区里这会儿很安静,地上都是红的炮仗碎屑,空气里还弥漫着没有散去的火药味儿。
“每次过年,”那辰坐在副驾靠着椅背往车窗外看着,“我都从年前就开始发慌,不知为什么,就是特别慌,没着没落的,这
觉你有过吗?”
有过。
安赫没说话,睛盯着路上的红
,多么喜庆的颜
。
“大家都往家赶,回家多和,还有好吃的,人都聚一块儿,”那辰似乎并不需要安赫的回应,只是看着窗外一直说,“我看着这些人,就觉得他们都走了,都回家了,外面的人越来越少,谁也顾不上看你一
……”
安赫沉默地开着车,今天街上几乎没有车,也没雪,他踩了油门,往五院的方向加快了车速。
那辰的声音慢慢低去,消失了。
不过今天他的话前所未有的多,安静了没几分钟,又开始说了。
“我讨厌接电话,”他说,往安赫这边看了一,“那辰你妈今天又犯病了,那辰你妈今天把邻居的车砸了,那辰你妈疯了,那辰你爸
车祸了,那辰你爸死了……”
“别说了。”安赫了一
气慢慢吐
来。
“烦么。”那辰说。
安赫没说话,他不知该说什么。
“我爸说我很招人烦,他说,那辰,每个人都讨厌你。”
“别说了!”安赫狠狠地了一
喇叭。
那辰终于不再开,笑了笑伸了个懒腰,盯着前面的路。
这说得停不
来的状态,让安赫清楚
觉到那辰心里的不安和
张。
“我不讨厌你,也没觉得你烦。”安赫过了很时间才说了一句。
“谢谢。”
五院门外很净,没有鞭炮屑,只有门外的对联表示这里的病人也在过年。
安赫把车停,准备
车的时候那辰
往了他:“在车里等我。”
“嗯?”安赫愣了愣。
“别去,在这等我。”那辰看着他。
“行,”安赫没再多问,他知为什么,“有要帮忙的叫我。”
那辰车跑
了医院大门。
安赫随手了张CD听着,看着五院门外已经掉光了叶
的大树发呆。
尽不愿意,但那辰之前那些停不
来一直说着的话还是开始在他脑
里循环,这让他心
很不
好。
大学他学的是心理学,但现在除了学生之外,他不愿意分析任何人的心理,自己一堆不怎么样的绪还没地儿排解呢。
他不是个太容易被影响的人,但那辰有些暗的过去还是让他
到了压抑,他一面想要摆脱这
觉,一面又习惯
地想要分析更多。
安赫轻轻叹了气,
了
烟叼着,盯着前方五院的牌
神。
这段时间够格的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样。
但够了吧,这什么都可以扔到一边的疯狂,比寂寞更让人不安。
还是……离这个人远吧。
第十五章 预
那辰坐在陈医生的办公室里,一言不发地听着陈医生说话。
老妈这段时间都不太稳定,她割脉的方式也很奇特,医院没有这些工,玻璃都是特制的,老妈不得不创造条件自杀,她咬破了自己的手腕。
但并不严重,因为咬得不准,而且咬了两之后就被打扫卫生的护工发现了。
“她很想见你,一直说,但我觉得她现在的神状态并不合适会客,”陈医生看着那辰,“只能是约你来谈一
她的
况,聊聊
一阶段的治疗方案,见面只能再找恰当的时间。”
“嗯。”那辰应了一声,睛看着陈医生桌面上的书。
陈医生说话语速很慢,用他能听得明白的话给他解释着治疗方案,他时不时,并没有提
疑问。
从他有记忆时起,妈妈就总是不太开心,他几乎没见过妈妈开怀大笑,他一直努力想要逗妈妈开心,可好像从来没有成功过。
这次会想要自杀,他并不意外,很多年前她就说过,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是的没意思,那辰靠着椅背,目光飘到窗外,那么漂亮的,温柔的,充满幻想的女人面对自己这样的病,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爸爸的事,我建议还是不告诉她……”陈医生依然是不急不慢地说着,“以她目前的状况,这个事没有任何意义了。”
“好。”那辰。
想到这个人,那辰只觉得一阵窒息,意识地皱了皱眉。
尽他从来不去细想,但提到的时候他还是会像是刚从梦里醒过来似的猛地一阵心悸。
死了啊,已经死了啊。
他的爸爸。
他还没来得及怒吼,没来得及证明……那个人就已经死了。
那辰心里一阵发空,四周的事都淡了
去。
那辰从五院大门里走来的时候,安赫刚在车上补了一小时瞌睡,有些迷糊地看着走过来的那辰,觉得脸
苍白
神空
的那辰就像是个放风的时候翻了五院院墙逃
来的病人。
“怎么样?”安赫没有急着开车,把烟递过去问了一句,“脸太难看了你。”
“是么?”那辰放遮
挡,对着镜
看了看,接过烟叼着,“没事儿,就我妈咬了自己两
,但没咬死。”
“送你回去吧。”安赫发动车,突然有
儿后悔问了这么一句。
“嗯。”那辰看上去疲惫,上了车就靠着椅背闭上了
睛。
一直到安赫把车开到他家小区,那辰才睁开了睛,往窗外看了看:“到了啊?”
“到了。”安赫。
“这么快。”那辰没没脑地说了一句。
“要送你去么?”安赫问。
“不用了,”那辰笑了笑,打开车门了
去,把着车门站了两秒钟,又回过
,“我有预
。”
“什么?”安赫看着他。
“算了没什么,今天谢谢你了……”那辰很快地把车门关了过来,后面没说完的半句话被隔在了车外。
那辰的声音很低,说得也很糊,安赫只听到了“改天”两个字,改天怎么样他没听清,但他没有问,跟那辰隔着玻璃对视了几秒钟之后,他掉转了车
。
那辰这句话说得并没有勇气,或者说,他也许并没打算让谁听清。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安赫没有再明白的打算。
我有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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