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 - 分卷阅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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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拍拍肚:有,当然有。

    这句话我没有作假,我手上有一张卡,是以前赵稽留给我救急用的,前几天我去查了款发现尚未被冻结,因为金额多得有限,所以大概早就被他忘了。这笔钱是打算给杜张的,我是真心喜他,来来往往这么多人里也就他对我,我愿意对他好一。第二天一大早我陪他去逛电商场,他看来看去,还是颇有遗憾:为什么没有□□卖呢?

    我得坦诚,当天晚上我就开始收拾东西。杜张听到我要走,泪汪汪的,差赖在床上打打到天亮,等他闹腾够了,我就真走了。银行卡上贴了密码,压在了他的枕面,好这一切后我如释重负,起搭乘慢腾腾的早班公往一院走。读小学的时候,我周末放学也不是先往家里去,而是在他办公室里玩上一时半会儿,等到他忙完了手里的事才一起回去,他那时候还没买车,医院办公楼里家属院又远又平坦,他骑着单车搭我回去。我最记得那时候的冬天,整天挂这又冷又恶劣的风,我坐在后车座上,他的背影在我面前像一座山,有他在前面我就不会冷了。

    还没走到一院门,就见到一熟人。这人姓王,名字我也记不大清,依稀记得是位外科医生,赵稽离婚后她一直对其垂涎不止,每次见到我都忍不住要泛滥母。见到我她似是很惊讶,叫:萧萧呀,你回来啦?脑袋好没?我说你们爷俩呀,不是你病就是我病,你爸呢,现在怎么样?

    我被她这样一问,楞凭是再有智慧也摸不到脑:啊?我爸病了?

    她见我这样,便是懂了,横眉冷对起来:你这娃哟,也不知怎么这么作孽,你看你前几天淘的吧,老赵都气得风了,这休了半个月的假了,你该不会不知吧?

    这话经过我一琢磨,立往家里跑去。赵稽果然不在家,客厅里都要积一层灰,烟灰弥漫,连不常用的烟灰缸都成了向日葵的样。那半面白墙上还留有我的杰作,张牙舞爪地和我面面相觑。这一瞬间我心如麻,想要起电话给赵稽打过去,却发现我本记不得他的号码是多少。被杜张闹得一宿没睡,疲惫得厉害;我的心得飞快,几乎是着坐回了沙发上,这屋里窒息得让人难受,拿手扶着脸,扶了没半会儿手就是的。

    我在沙发上睡得迷迷糊糊,了夜才被一阵烟味熏醒,赵稽冷着脸坐在我旁边,一手夹着烟,一手拿着遥控板,见我醒了,就关了电视。其实也不影响,那电视被他调成了静音,只有烟味熏得我心烦。我不动声地观察了他约莫一分多钟,终于扯掉了烟扔在地上一脚碾灭。我呵呵一笑:风了?还休假半个月?

    他苦笑着看着我。我再一闻他上那来苏味儿,就知他今天准时在医院值了一天班没错,估摸着那王医生在楼吓唬我的时候,他还站在窗里边看着。思来想去,我算是想通了:萧晶那电话也是你让她打的吧?

    他笑而不语,末了才沉着声音开:不然怎么能把你骗回来。他那表是真的兴,直到瞅见了我衬衣领的半截脖。昨天晚上杜张同我狗扯羊,在上面了好几个红啾啾,赵稽一脸耐人寻味的表,最终汇成咬牙切齿地一句话:你在外面胡闹了这么久,也不怕肾虚?

    我冷笑着摆摆手:有其父必有其嘛,怎么,你和我那后爸得还行?什么时候走?——见他不说话,我又摇晃脑地补充:不错,不错,没了亲舅舅,多了个爹,倒是赚了。

    赵稽的骨节得嘎嘣响,他一把抓过我来,扯开领往上咬了过去,他相貌英俊,可惜牙齿生得不好,盖小时候吃多了沙砾夹粮的缘故,尖牙利齿,咬上去痛得我发懵。一痛劲儿从锁骨冲到脑门 ,从脑门冲到双耳,冲不去,挤压成了红通通的。我闻见了铁锈一样的味,转一看,他竟丧心病狂地咬掉我一块

    我破大骂:去你妈的赵稽,你这死变态,你走啊!走吧!我你要去哪里搞基扯证,老还不伺候了!我要推搡,可惜一天滴,连个老男人都推不动。他手臂压着我,我脑袋重重摔回了沙发靠背上,失血泊泊地留着,我前发黑。我不知他是将它咽去还是吐了来,他的嘴都红了,活像个鬼。赵稽搂着我,熟悉的味让我窒息,我从小渴望成这样宽厚的肩膀,我如愿了,他没有。

    我都要难受死了。

    赵稽的声音在我耳边低喃,他要解释——我没想到萧晶会这样跟你说,萧萧,我不走……我永远也不走。我有气无力心想,赵稽这个人说起麻话来,简直要人的亲命。没等他说完我就打断:别叫我萧萧,我不是他。赵稽,你看清楚,我不是他,我是你儿

    赵稽怔住了,他放开我,失魂落魄地直起,蓦地盯着我冷笑,那笑容刺得我发。他啪地甩我一掌,:你以我把你当成谁?

    我怎么知你把我当成谁?在此之前,我心里早就有过无数个答案,我该是萧晶,该是赵稽他自己,该是那个从未谋面的萧清……还会是谁?反正不会是我自己,我连名字都是就着那个人的取的——啊呀,天底怎么有这么荒诞的事,我所以为的自己的一切都是另一个人的,连梦想也是。

    赵稽说,从前有个叫萧清的人,他骗了他。这个话说得没有缘,到底算是谁骗了谁呢?谁也说不清。赵稽认识萧清的时候,只有十五六岁,那时候他总是在上学路上的公园门看见一个得媚里媚气的男学生,那人就是萧清。赵稽从不以为自己会是个喜男人的变态,可他也说不清那时他对萧清的是什么,萧清是个有名的文疯,没有武疯可怕,却胜在无声无息,兼之容颜丽,一不留神就让人着了迷。少年时期的赵稽总是相约和萧清坐在公园心的宝塔上,萧清给他们的关系找了个很好的新词:恋。恋和艺术都是世界上最妙的东西,所以就算萧清不犯病的时候,他也会衷心地呐喊——我要一个艺术家。他读书只读到初就辍了学,整日画些奇奇怪怪的画,派所的人知他脑病,加之他家人老实,所以对他也不不问,那些日里赵稽发了疯地他。后来萧清消失了,赵稽谈的每一个对象都有着萧清的影。终于有一天,他认识了一位女士,由于她的面貌和萧清酷似之极,他甚至怀疑这就是冥冥的安排……冥冥的安排也不总是对的,就如他的婚姻和我的生。

    萧清死于二十五年前的一场车祸,那之前的萧晶就已然猜到了些什么,直到萧清死去,骨灰和信笺从异乡寄回了家里,那封信里没有提到他任何的家人,只有一句说给赵稽的话:这辈要是没缘分待一块儿,就投胎你的儿。这句话看得萧女士骨悚然,至此之后,她和赵稽就在暗隐隐地打一个赌,这个赌就是我。现在这些话从赵稽嘴里说来,就显得荒诞不堪,可我是这样大的,我知不假。就连在取名字的时候,两人都要争论不个所以然来(从那个不字可以看来),可以肯定的是,当时有一方是极端地不希望我会是那个疯的延续,那个人不用说,必然是萧女士。可后来他们都输了,我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延续,即使我现在酷似赵稽——我真正血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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