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沉沦 - 第三十章 凉亭

    几人坐在凉亭闲聊，黎老将军已听说洛林要到北疆去的事，正在和他分享一些经验和注意事项，洛林一边听着一边在给黎琛剥果壳。

    黎琛一一个吃得开心，黎夫人看不去了，“小林，你自己吃，别给他剥了，看你们把他惯成什么样了。”可实际上黎夫人在惯黎琛这件事上也从没糊过。

    洛林脸柔和，回：“无事，剥果不费事的。”

    “那壳太了，我剥不开，但林哥就很会剥。”黎琛在一旁附和，“再说了，我也有给林哥留的哦。”

    “你呀你，就仗着他们你吧，等他们都去北疆了看你怎么办。”黎夫人轻轻推了推黎琛的脑瓜。

    话都说到这儿了，黎琛喝茶，正襟危坐，看了看黎老将军和黎夫人，“那什么，爹爹，娘亲，我有话要和你们说，我也要去北疆，可能……可能就先待在那边了，哥哥回来的时候我在回来。”

    亭里一安静来，洛林剥果的手也停了来，低垂着眉。黎老将军率先反应过来，皱着眉问他：“你去北疆什么？”

    “去，去北疆陪哥哥……和林哥呀。”黎琛漉漉的睛望着黎老将军，被他严肃的语气吓得够呛。

    黎老夫人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着急：“小琛……什么叫哥哥回来的时候你再回来，你要期待在北疆吗？”

    黎琛有心虚，但还是了，“嗯。”

    “可是为什么呀小琛？你们都走了，这家里不就只剩我和你爹爹了吗？”黎夫人难以接受，语气和表里都透着难过。

    黎琛看着娘亲难受的样自己也不好过，他反手握住黎夫人的手，里噙着泪，“对不起娘亲，我也舍不得你们，但是我都这么大了，总是待在家里也不好。我去了北疆，会给你们写信，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或者你们也可以来北疆玩！”

    “北疆并不安全，条件也艰苦，你不想待在家里可以，京都这么大还容不你一个人？”黎老将军语气有些严厉。

    “我……我不是不想待在家里……”黎琛不会撒谎，更何况黎老将军此时的语气实在算不上好，他有后悔在哥哥没在的时候说这件事了，但是他又不想凡事都靠黎，他也想为他分担一。于是他努力磕磕的争取着，“我想和哥哥待在一起，我不想他一个人在北疆。而且……而且北疆也好的，我喜那里。当初娘亲不也陪爹爹在那里待过很一段时间吗？那时候比现在更难呢！”

    黎夫人哭笑不得，“小琛，你也不能一辈都陪着儿呀，你哥哥他迟早是要成家的，到时候就会有嫂嫂陪着他了，他不会孤单的。”

    这是黎琛最不想听到的话，他低垂，将手从黎夫人手心里了来，伸到桌攥住了衣袍，本就摇摇坠的泪终于一颗颗砸了来，他糊不清的小声说：“我……我可以一直……一直陪着哥……嗝……哥哥的。”

    黎琛其实是不哭的，因为他小时候不好，全家人都着他，希望他心愉快，而他也很懂事，就算是生病难受的时候也很少会哭，怕惹他们担心，只是在黎面前会肆无忌惮一些。和黎在一起后又被养气了，现在因为各原因，他忍不住哭了来，决堤似的，止也止不住。

    黎夫人没想到黎琛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哭成这样，她拿着手帕无措的替他着泪，红着眶哄他，“小琛，别哭了，是娘亲不好，娘亲说错话了，你想陪哥哥多久就陪多久好不好？别哭了，你哭得娘亲也想哭了……”

    听她这么说，黎琛更难过了，他抹掉脸上的泪，扑了黎夫人的怀里，放声哭了来：“对不起，对不起，爹爹，娘亲，对不起……”

    黎琛一个劲的说着对不起，黎夫人的泪也终于掉了来，他拍抚着黎琛的后背安：“没事，没事，小琛，你想起北疆就去，我们不拦你了，小琛。”

    一旁的黎老将军若有所思的看着哭得直打嗝的黎琛，问洛林，“小琛在北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无事。”洛林顿了顿，又补充，“和少爷闹了一段时间的别扭。”

    黎老将军还想再问什么，张张嘴还是没声，想着等黎回来了再找他聊聊。

    他叹气声：“行了，别哭了，你想去北疆就去，只是此事还要再同你哥哥商量商量。”说不定到时候能让黎再劝劝黎琛，当然这句话现在是不能对黎琛说的。

    黎琛哭够了，从黎夫人怀里退来，噎噎的止住了哭，回想起自己刚才的样才觉不好意思来。他抹了把脸，垂看着自己攥着衣袍的手不敢看其他人，带着的鼻音说：“我……我先回去洗把脸。”说完就落荒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