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成猫 - 绝望04（神从不救赎任何人）

    真即是假，假亦是真。

    打从在卧室醒来，和御江澜重逢的那一刻起，沈清泽就一直在演戏。

    影帝这奖项可不是白拿的。沈清泽的演技早已神化，炉火纯青，极善以假真，必要时连自己都能骗过去。

    以卑微怯弱为缀，用恐惧崩溃作饰，让彷佛不尽的泪伪装他的可怜无助，竭尽所能地博取御江澜对他的怜与同。

    之前翻车的惨痛经历让沈清泽难以忘怀，甚至悔不当初。

    为了不让江澜察觉到任何异常，沈清泽一直以来都维持着良好的习惯，随携带手机，哪怕是沐浴洗漱也会将手机带浴室，绝不让手机离开视线半步。

    那晚将手机放在床柜上，全是沈清泽刻意为之。

    在那群玩嗨的人渣一边他，一边让他接起江澜拨打的电话时，沈清泽就知事已经瞒不去了。

    他们曾经答应过他，绝对不会让江澜知他们对他的事，这是沈清泽最後的底线。

    江澜只需要在他的羽翼一无所知地活去就够了，纵然粉碎骨，他也会保护好江澜。

    可如今，他们却因为一时的心血来而将他数年来付的努力毁於一旦。

    江澜的直觉向来锐得可怕，但凡嗅到一丝不对劲，便会想方设法地追究柢。沈清泽不敢想像江澜会在调查的过程遭遇什麽事，届时那些听到风声的人渣又将如何对付江澜。

    权衡利弊之，沈清泽选择引导江澜知真相，把伤害控制在最小的范围。

    而後，他先发制人地抢夺了话语权，主动和江澜提分手，想藉由这次机会和江澜一刀两断，把江澜推离金主们的控制。一旦他跟江澜分开，江澜在金主就失去了利用的价值，自然能够平安脱险。

    届时，他会让那些曾伤害过江澜的渣滓全付代价，哪怕这将违背当初江澜和他立的誓约──一个江澜早已忘却的约定。

    不知江澜是何时离开的沈清泽望着空的卧室，萌生了哭泣的冲动。

    他明明答应过江澜，无论发生任何事，都绝对不会言的。

    这时讯息了来。在看清讯息容後，沈清泽将手机狠狠摔在地上，蜷起，终是无声落泪。

    然而，残酷的现实却着他主动撕毁这个承诺。

    兴许是听见了沈清泽的哀鸣，神明垂怜，决定实现沈清泽不想打破约定的悲愿。

    翌日的沈清泽在餐桌上发现了江澜留的字条。

    ──回老家一趟，归期不定，勿念。

    结果……还是离开了吗？

    难过归难过，但沈清泽并未将江澜的字条放在心上，毕竟江澜失去了曾经的记忆，至今连自己是谁都还想不起来，又怎可能会忆起他的故乡？

    所以沈清泽十分笃定，江澜不过是在跟他置气，只要门散心冷静个几天就会乖乖回家。

    傲慢如沈清泽自然料想不到，他的江澜在历经那场车祸後，就开始断断续续地回忆起昔日的过往。却因对自，对未知的恐惧，而始终没有告诉沈清泽这件事。

    因此三个月後，拍完戏就从东区赶回家的沈清泽在看见积满灰尘的房间时，整个人都快疯了。

    他的江澜自那天离开後，就再也没有回来。

    沈清泽当的第一反应就是打给江澜，但是江澜却没有开机。沈清泽不死心，又发了好多通讯息给江澜，让他看见後赶回拨电话。

    然後他开始查看起过往的讯息纪录，试图找任何一丝异状。沈清泽和江澜闹得关系僵，虽然自那之後就再也没有通过话，但是在这三个月却也始终维持着日常的晚安问候，不曾间断。

    沈清泽几乎窒息，无数可能在他的脑袋排列组合，凌迟着他的神经。

    最坏的况就是江澜在那天离开後便落了金主们的手，被他们监禁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为了不让他心生猜忌，而每天使用江澜的电设备与他互传讯息。

    就在沈清泽几乎将自己绝境的同时，御程羡来了电话，说是车已经在外边等他。

    为了替他庆祝杀青，金主们邀请了许多好友，特别为他举办了派对。在前往会所的路上，已经忍无可忍的沈清泽终於像只抓狂的凶兽死死掐住御程羡的脖颈，厉声问他江澜的落。

    司机见状立刻将车停在了路边，坐在前座的保镳连忙冲车，来到後座与另一名保镳压制住陷疯狂的沈清泽。不明事理，险些被活活掐的御程羡冷笑一声，朝沈清泽重重搧了一个耳光，随後掏怀的针，直接打沈清泽的颈之。

    那是添了蚕的度致幻剂。

    因此，沈清泽才会误把那晚在会馆看见的江澜视为自己的幻觉，随即便将其抛诸脑後，继续到打探江澜的落。

    江澜的失踪打了沈清泽所有的计划，却也差错地让他不用打破那个誓约。

    这兴许就是神明施予的奇蹟？

    未来的不久之後，听沈清泽描述完所有事经过的少年只是叼着的糖，不屑地嗤笑声。

    “神从不救赎任何人，傻孩，所谓的奇蹟不过是意料之外的必然罢了。”少年竖的蛇瞳闪烁着冰冷的幽光，“若是你能在一开始就舍弃那个愚蠢的承诺，何至於沦落到今天这地步？”

    沈清泽面骤变。

    一旁的御枭寒着脸，连忙住沈清泽的肩膀：“沈清泽你听着，澜澜的事跟你无关，这个怪说的话绝对不能──”

    然而，他的话音却在看清沈清泽的表时戛然而止。

    少年咬碎了糖，笑弯眉，残忍地宣判：

    “说到底，就是因为你的傲慢，才招致了御江澜的死亡啊。”

    凌晨四半，在噜完後顺便冲了个澡的御江澜神清气地走了浴室。准备躺回床上继续睡回笼觉的他掀开被，在傻的同时心闪过问号三连。

    为什麽他的床位被沈清泽给霸占了？

    沈清泽是怎麽到他位置上的？

    沈清泽的睡相究竟有多差？

    御江澜狐疑地用手戳了戳沈清泽的脸颊，总不可能是沈清泽自己爬到他位置上的吧？

    装死的沈清泽：……想咬人。

    这微不足的小事并未困扰御江澜太久，明天他还要再跟季家撕上好几，现在最要的事就是养蓄锐，力求将那些替季程羡来讨公的老全都怼到无完肤怀疑人生。

    早些时候御江澜已经了令，在天亮前就会把季程羡打扮好装箱送回季家，让季家好的早晨在打开乐大礼包的那一刻昇华到极致，何等妙哉。

    御江澜逗猫般挠了挠沈清泽的，至於沈清泽的事，等解决季家之後再来慢慢理也不迟。

    不过几个小时前的沈清泽确实将御江澜吓得不轻。起先看到沈清泽拿原笔对着自己时，照那架势，御江澜都已经好会被他刺几个血的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