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shen竟是本王自己(双替shen) - 分卷阅读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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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煊连汤带面地将整碗都吃完,这才搁玉箸:“去清涵院。”

    随随有些诧异。

    她平日没少在正院过夜,但岁除夜不比平时,一个无名无份的女规矩是不能在正院守岁的。

    桓煊见她发怔,挑了挑眉:“难你想独自守岁?”

    随随这才明白过来,他这是不想独自守岁,找个人陪着,这里除了她确实也没有别的选择。

    两人回到清涵院,侍卫和侍、婢女见齐王带了鹿随随回正院,都暗暗吃惊。

    桓煊却是旁若无人,带着她径直去了卧房。

    房燃了炭火,掀开帘气扑面而来。两人先后沐浴,随随刚走浴池,忽听卧房里传来若有似无的琴音。

    她的心一悸,迅速,穿上寝衣,朝卧房走去。

    随着她走近,琴声越来越清晰,起初有些断断续续,抚琴之人对这曲显然有些生疏,逐渐畅起来。

    听着听着,随随的脚步不觉放慢,然后停住。

    那首曲正是桓烨常奏的《葛生》。

    男人正坐在榻上抚琴,披散着微发,穿一件宽袍广袖的白绫衣裳,衣襟微敞着,乍一看很有些魏晋名士般的落拓不羁。

    与平日他在上、矜持绷的模样很不一样,反而与记忆的另一个影逐渐重合。

    她的目光落在他前的金银平文漆琴,琴上银纹在火光映照熠熠生辉,只一,她的目光便再也移不开去。

    她的心脏不断地收缩,几乎无法呼

    这张琴她无比熟悉,每一琴弦她都碰过无数次。

    这是桓烨的琴,琴名洗心,他便是用这张琴教会她那曲《葛生》。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琴声戛然而止,桓煊自琴上抬起,发现女站在不远,脸上两泪痕,在灯树的映照闪着光。

    桓煊微微一怔:“怎么了?”

    随随蓦地回过神来,顾不上礼仪,用袖拭了泪:“民女一听这曲,便觉心难过。”

    此曲悲怆沉痛,即便是不通音律之人也能觉到其

    桓煊:“这是首悼亡曲。”

    顿了顿:“是我兄教我的,曲是他从蜀搜集来的古谱。”

    说罢他也有些诧异,当初搜集来的那批古谱有十来首曲,不知为何他兄对这首悼亡曲有独钟。

    他生来便是天之骄生在帝后最款洽的那几年,当时皇帝尚未御极,先帝又不肯分权给太,他便有大把的闲暇时间陪伴妻儿。兄被寄予厚望,开蒙时父亲特地三顾茅庐替他延请名士人为师,时常亲自考校功课。

    皇后对更不用说,桓煊曾听老人说起,兄幼时的贴全是母亲一针一线亲手制的。皇后的针线自然不如尚衣局那些千锤百炼的针娘,她费时费力这些无谓的事,不过是自拳拳之心。

    兄在丰沛的大,从未受过委屈冷落,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焦,也或许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养闲云野鹤、淡泊不争的,也只有这样的人能欣赏哀恸苦涩、摧人心肝的曲

    他从小到大一直暗暗嫉妒兄,嫉妒他的一切,在他为了萧泠甘愿让之位的时候,他嫉妒得发狂,嫉妒有那样一个女与他兄相知相许,更嫉妒他总是清楚地知自己想要什么——别人梦寐以求的储位,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弃之如敝屣,他什么都可以抛却,凡事只是遵从自己心意。

    而他呢,连自己所求是什么都不知

    可是四年前当阖双目躺在棺木,他看着那张与他相似却毫无生气的面容,忽然生错位的觉。

    躺在里面的该是他才对,若躺在里面的是他,所有人都会好受很多。

    思绪不觉飘远,桓煊凝了凝神,轻轻挲着琴铭:“这张琴也是兄的,是他托付与我的。”

    随随自然知,这张洗心琴是桓烨的宝贝,却不知他为何将琴托付给桓煊,说他们兄弟不在一大,相差年岁又多,到桓煊崇文馆开蒙,桓烨已在东由侍讲单独授课了。

    桓煊的琴艺也绝算不得超,随随自己虽然也是个半吊,但也听得来,方才那曲动人,是因他心里的注到琴音

    桓烨为何会将自己最珍的琴送给这个并不亲近的三弟,随随已永远无依譁法知了。

    桓煊也颇有自知之明:“孤的琴艺不怎么样,浪费了这张好琴。”

    顿了顿:“你若是想学,改日请个先生教你。”

    随随

    她其实也是自小习琴的,她父亲簪缨世家,虽是武将,却是士翰林,对女儿的教养也是着自己幼时的规矩来,君六艺、四书五经没有一样落,只是她在音律上天分有限,便是有名师教导也只是稀松平常。

    她擅的曲,只有桓烨教她的《葛生》,只因那是桓烨教她的。

    随随一声不吭,但桓煊对她的沉默寡言习以为常,不以为怪,见她兴致寥寥,便起收起琴。

    将琴放回原,他瞥了,不由微微一怔。

    窗纸微明,不知不觉夜已尽。

    以前因为要守岁,岁除夜总是格外漫,天仿佛永远不会亮。有人陪在边,时间原来过得这么快。

    “离破晓还有些时候,”桓煊,“陪我对弈一局。”

    随随:“好。”

    两人棋力悬殊,但布局思路却很相似,桓煊倒不觉如何,毕竟是他教来的,随随却有些诧异,只有她知,桓煊的棋风棋路与她颇为相似,她总是能猜一步棋会落在哪里。

    一局终了,两人收起棋,外噼啪声响起,是侍在爆竹。

    桓煊:“今日元旦大朝,我要动,你就在这里睡吧。”

    抬手撩开她垂发,抚了抚她因一夜未眠而略显苍白的脸颊:“这几日事多,待忙完这一阵差不多就到上元了,到时候孤带你去看灯。”

    ……

    皇后终究没去观风殿赴家宴——她既已称病,便不能再尔反尔。

    三走后,皇帝也没再遣官去请人。

    除夕守岁,宴通宵达旦,但皇帝已不年轻了,这些年又受着风疾折磨,与儿女们饮了几杯酒,谈笑了一会儿,便即离席回皇后的徽猷殿。

    皇后虽带发修行,毕竟不是真的遁空门,为当朝皇后,这样的日还是要回自己寝的。

    御辇行至殿外,皇帝在辇上隐隐约约听见琴声,隔得远听不清曲调,但他莫名有不好的预,皱了皱眉。

    上了台阶,琴声渐渐清晰,皇帝的脸便是一变。

    他了步辇,屏退了所有人,快步走殿,果然见妻正坐在榻上抚琴,一边抚一边哭,满脸都是泪,听见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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