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壯觀的神堂獨自聳立於叢叢林木之間。

    外牆滿布華麗的緻雕刻，象徵王國永不衰敗的草栩栩如生，好幾位在王朝神話傳的女神、天使翩翩飛舞，守護著舒格納家族的祖先與後人。

    王朝的神堂只有一種用途祭祀死者，其餘國家大事，舉凡婚禮、加冕儀式等一律在禮堂舉行，因而此地長年清幽而寒冷，是城堡鮮少有人往來的地域。

    凱恩推開沉重的雙開大門，走進金碧輝煌的神堂內，他還記得上一次步此地，是為了父王的葬禮，當時莊嚴的氣氛及母后虛偽的哭聲仍記憶猶新，當時的他，絕對想不到有一天竟會為了弟弟前來。

    微弱的陽光透過沾滿冰霜的窗，灑在神堂最處的祭壇上，凱恩隱約能看見躺在檯面上的人，有著一頭長及腰際的金髮。

    自一個多月前受到重擊後，凱恩再也沒有受過弟弟的脈動，卻仍不肯相信他的死訊，堅持非親見到屍骸不可，然而此刻，他是多麼願祭臺上沒有屍體。

    凱恩步伐踉蹌，呼困難，緩慢地扶著一排一排的木椅向前進。

    「陛，讓小的扶您吧！」羅比忽然現在國王的左側，扶起他著大衣卻仍冰冷不堪的軀。

    「謝謝。」

    國王的謝令羅比安心來，他原先還怕自己天生正義十足又好閒事的傻勁會闖禍，所幸凱恩看起來是真心謝他的幫助，未有絲毫嫌棄。

    淚於眶打轉，凱恩在攙扶之，一步步走近石壇上了無聲息的人旁。

    喪失光澤的金髮披散於祭臺，破碎的黑面沾滿血跡，嵌腐爛凹陷的臉孔，蠕蟲在牠們的樂園裡愉快地爬進爬，盡享用腐敗的。

    恐怖的畫面與惡臭讓羅比立刻逃到一旁乾嘔，凱恩卻直立在原地，死命眨掉不聽話的淚。

    祭壇上的人衣著完整，正是泰恩的黑戰服，疊於的雙手長滿青黑屍斑，理應受傷破裂的卻完好無損，上面也沒有別著兩人的信。

    〈這不是不是他，這不是泰！〉

    看清屍的頃刻間，凱恩即認死去的人不是最熟悉的弟弟，國王破涕為笑，輕快地轉踏殿堂。

    在不遠處著鼻的羅比聽到動靜後立即跟上國王的腳步。「陛！」

    凱恩收起臉上的喜悅之，平靜地看向羅比。「羅比，我這邊其實也沒什麼事可，你先放假回家幾天吧！好好陪陪你的家人。」

    「陛陛小的真的可以嗎？」

    「當然，去吧！」

    羅比再度俐落地跪，大聲喊對國王的激，凱恩簡單應了一聲後，繼續回到激動的思緒。

    緊密相處了如此多年，看遍對方體每一寸的人絕不可能認錯，即便只有一片指甲，凱恩都能看那是否屬於泰恩，而無論躺在神壇裡的人是誰，都不是他愛的弟弟。

    〈泰，我就知你一定沒有死，可我為何依舊應不到你？〉

    〈我得冷靜來，這八成就是羅文的計謀，他千方百計想殺死泰，幸好沒讓他得逞，但泰就算沒死也一定事了，我必須去救他！〉

    凱恩定決心避開守衛的監視，逃去解救陷危難的弟弟。

    午夜時分，凱恩從窗戶爬去，三兩便從二樓到草地上準備潛皇宮。

    不料，正當國王預備翻過王宮的牆時，一支箭冷不防正他的後頸。

    凱恩隨即失去意識，倒在地上任人宰割。

    遭人封死的窗戶透不進陽光，惱人的鳥鳴卻依舊熱絡，吵得少年緊蹙雙眉。

    熟悉的柔軟觸令他霍然驚醒，一睜即對上床邊的猖狂目光。

    羅文坐在一張雕刻完的木椅上，欣賞國王姣好的睡顏，及其驚醒後的怒意。「早安，陛，睡得很香吧？你已經有三年多沒睡得這麼好了吧？」

    凱恩氣得想衝床去狠揍詹森一拳，卻遭兩旁壯碩的侍衛攔了來。「羅文！你這混帳！」

    「我說過了，如果還想要解藥，嘴就放乾淨點，陛。」詹森語帶威脅，卻始終笑容滿面。

    侍衛們在羅文的示意，將凱恩死死坐於床沿。

    「你到底想怎樣？！」

    「我想毀掉你們，全。」

    凱恩繃緊顎線條，無畏地直視詹森。「你毀得還不夠嗎？」

    「差得可遠了。」羅文收起笑意，陰森的神透著切恨意。「你們的祖父，也就是備受人民讚揚的舒格納第八聖先王，那個畜生不僅殺光我所有家人，還毀了我的國家，把我們併吞掉，就為了擴大希崁國的領地，我當年才七歲就被迫躲起來目睹家人慘死的畫面！我直到今天都還會作那一晚的惡夢！但弗瑞繼位後卻庸懦又自私，放任我們國家的人被你們的人民欺壓，還不善用我們的土地，他擁有這麼多資源卻寧願放在原地不去開發而讓我的同胞們餓肚！我實在看不去，立志要拯救我的國民，我多年來奮發圖強就是為了這一刻，我不只要解救我的同胞，還要殺光你們整個家族的人並佔領你們的國家，我要改朝換代，斷絕舒格納的統治！」詹森說得慷慨激昂、沫橫飛。

    「你偽善得讓我噁心！你為了要拯救生命而引發戰爭？因而害死更多人？我祖父的法固然有錯，但你的所作所為和他有何不同？至少在我父親的統治還不至於有這麼多人犧牲！」

    「為了希崁國的富興，戰爭是必要的，我怎麼能放著前這麼好的機會不去把握呢？我可不讚賞你父親的愚蠢。況且，在我的策畫之，死得大多是你們的國民，不是我的同胞。」詹森趾氣昂地哼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