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亮了」

    與弟弟面對面側躺著相擁的凱恩聞言，把對方摟得更緊，將他的臉埋進自己的頸窩與枕頭之間，彷若這麼即可不讓他瞧見無的日，也就不會離自己遠去了。

    小王自然有同樣的傷，便依偎在哥哥的頸間盡汲取香氣。

    〈不知要再過多久才聞得到了〉

    一閃而過的念頭彷如壓倒駱駝的最後一稻草，泰恩苦苦壓抑的悽愴猛然爆發，靠著哥哥的肩膀泣不成聲。

    「泰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好愛你不能沒有你啊」弟弟的淚徹底滴碎凱恩裝來的少許堅強，隨著懷裡咽的軀再次涕淚俱。

    「我也好愛你答應我好好照顧自己你如果不好好吃飯睡覺我會知的不要讓我擔心我也不能沒有你」

    「哭得好渴，我去喝，也倒一杯給你喝。」泰恩親了哥哥的一後逕自床。

    「謝謝。」接過泰恩遞上的杯，凱恩一飲而盡。

    泰恩趕緊取走空杯，摟住一臉迷茫的哥哥。

    「泰」凱恩忽覺異常沉重。

    「凱，好好睡一會吧什麼都別擔心，我愛你，等我回來。」泰恩輕手輕腳地讓哥哥躺在他的臂彎裡沉沉睡去。

    眷戀地凝視自己在這世上唯一的摯愛，少年潸然淚，晶瑩的珠滴滴落在無瑕的臉龐上，再一一被溫柔抹去。

    細心地替凱恩蓋好被，泰恩在哥哥上留一吻，隨後轉離去。

    凱恩再次睜開時已日正午，掛的太陽金光，刺痛他的雙。

    少年迷迷糊糊地探向旁的位置，床鋪的空冷令他瞬間清醒，驟然自床上坐起。

    望向空無一人的寢室，凱恩的靈魂好似遭生生撕成兩半，其一半已然隨著弟弟遠去。

    少年頓時悲愴得難以呼，扯著嚨發撕心裂肺的嚎哭。

    遠方的馬車裡，泰恩知哥哥醒了，他應到如大海般遠的哀痛與埋怨，心疼地摀著仰天悲泣。〈不要哭求求你別傷心〉

    〈怎麼可能不傷心你這渾竟不惜對我藥也要離開〉

    〈一人一次，扯平了？〉

    在萬分悲慟，凱恩還是被弟弟的厚臉逗笑了。〈我當時可沒對你藥，而且我九個多月就回來了，你九個月後最好也給我回來，不然我就找你算帳！〉

    〈呵呵！遵命。〉

    餘光瞥見泰恩的枕頭上擺著一封信，大王激動地拆開來閱讀。

    凱，我的寶貝：

    對不起，竟以這種方式離開你，你醒來後一定會既生氣又難過吧？我了解，因為我也同樣捨不得你，天知當我看著你的睡顏時心有多痛？但我別無選擇，只能趁著你熟睡時寫信與你別，不然我知你一定會千方百計把我留在邊的。

    看你哭著求我留來，我怎麼可能不心動？我動搖過很多次，想著如果和你一起留守宮，說不定也有轉機，但你因毒發而痛得蒼白的臉不時閃現腦海，叫我怎麼忍心冒險讓你再受那種椎心之苦？

    我們對對方發過誓，要好好保護彼此，而此刻就是讓我兌現諾言的最好時機，你知我對你一向說到到，這次也不例外，我絕對會完好無缺地回到你邊，實現我一直以來對你的種種承諾。

    你送我的章我會一直佩在上當作護符，有你的加持，還有誰傷得了我呢？放心吧！

    請你也一定要答應我，好好照顧自己，小心周遭每個人，不要給他們任何機會接近、傷害你，你也要完好無傷地等我回來，好嗎？

    你是我在戰場上唯一的動力和信念，我愛你。

    你永遠的摯愛

    泰恩

    凱恩又笑又哭地讀完信，發現信封裡還有他的那一枚徽章，他立刻將它別在左邊，並將手貼在上面，在心裡向弟弟發誓：〈我也別上徽章了，我答應你，會好好照顧自己，我一定為你堅強起來，勇敢面對沒有你在邊的日。〉

    得到哥哥的保證，泰恩安心來，靠著馬車座椅閉上，專心地受對方的一切。

    〈你怎麼知我想用計把你留來？〉

    〈首先，換作是我，也必定會一樣的事。再者，你的想法我還有不了解的嗎？〉

    〈那為什麼我沒辦法察覺到你準備對我藥？〉

    〈因為我想都不想，就直接了。〉

    〈嗯，又學到一項新技能，等你回來我也要這樣對你。〉

    〈哈哈！我拭目以待。〉

    〈我每天都會寫信給你，你有空也要寫給我，我不願只靠互相應來排解思念。〉

    〈跟我想得一樣，我一到軍營就會動筆寫信給你，我也會等著你的來信。〉

    經過時間的洗禮，如今兄弟倆雖無法聽見對方心底的每一個聲音，卻幾乎能聽清他們刻意對彼此說的話，於是他們相隔千里，卻得以一來一往地聊天，總算讓分離的哀愁獲得一絲短暫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