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隔两三天就会来一次电话。
除了问曲郁生的事，她还关心曲铭澈的状况，有没有挑
，会不会跟哥哥闹别扭。他每次都会说，澈澈很乖。
他没说谎，相比一开始的拘谨，曲铭澈最近已经放开了不少，会叫哥哥，会帮忙，懂事听话，从不劳烦他。
但这
乖顺还是带着不符合少年这个年纪的沉闷。他不知
这些年弟弟经历了什么，上
的男孩
应该更活泼，甚至叛逆一
，但曲铭澈过于安静，每天不是写作业就是看书，生活跟自己一样枯燥无趣。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尝试带弟弟
去走走，推掉自己的聚会邀约，和曲铭澈把这附近的旅游打卡地都逛一遍。海洋馆、动
园、漫展、甚至哈利·波特博馆，曲铭澈似乎对那个拿
杖喊咒语的巫师
有独钟，逛完一圈回来还捻着那支黑
的小木条敲敲，红金的条纹围巾晃来晃去，像只兴奋的小獾。
他不禁说：“以后有机会再带你去一次吧。”
曲铭澈却摇
：“不用了，我已经满足了。”
小木条杖忽然转了个方向，指着他：“expelliarmus（除你武
）。”
一开始曲郁生不理解，后来知是怎么一回事后就
合着弟弟玩这个小游戏。
他喜
看弟弟开心的样，那石榴的
，乌橄榄般的
珠，他会想到柚的甘甜，想到油画里最明亮的彩。也许是从七年前临别的最后一开始，他总想把
好的事安到弟弟
上，后来发现它们远不能形容曲铭澈抿微笑的一瞬。
血缘是很奇妙的东西，同一母亲所生的兄弟可以亲密无间，亦可以如宿敌般彼此仇视。他们的关系则
于二者之间，不会偏向哪，曲郁生也在谨慎着前
的每一步，他知自己需要耐心。
然而伴随日一天天过去，他越来越难以自持。想知，想探寻有关弟弟的一切，这个念仿佛无时无刻在他耳边低语。他的世界不再是单调的临床试验数据、颈椎痛和无理取闹的病患家属，曲铭澈构成他的全
。
于是他重复之前的龌蹉，在夜
人静的浴室衣篓翻找每天曲铭澈换
的衣，嗅一嗅，非常
净的味。
他承认自己肮脏，攥着弟弟的衣服把
到上面，跟吃弟弟剩的残渣，跟听见对方喊自己哥哥就起反应一样，是病态的，不合
理的，但他甘之如饴，他髓知味。
或许当时真不该答应将弟弟接来自己这里。
.
这天跟姨母聊完后，曲郁生把手机递给在客厅看书的曲铭澈。
曲铭澈跟她聊的时间更久，也许是他自小就把她当
生母看待的缘故，小孩都是更亲近妈妈的。他们一直聊到十一，那时曲郁生正在帮导师批改研究生的论文，忽然听到两小心的敲门声。
他接过弟弟还回来的手机，不动声地把手心那条被
得不成样的布料
袋：“跟姨聊了什么？”
“很多是学习上的事，我跟她背了整篇的‘滕王阁序’，她很开心。”
曲郁生
着镜，重新
上的时候嗓音蒙了层不易察觉的低沉：“有提到我吗？”
这个问题没有明说是姨母有没有跟曲铭澈提到曲郁生，还是截然相反。曲铭澈说了自己理解的答案：“我跟妈妈说，你会带我去玩，教我功课，还会帮邻居的叔叔阿姨看病……”
说话期间，曲铭澈会不自觉
一上，粉红的
尖像
蹿的火苗，时灭时现。他盯得太久，目光的赤
让曲铭澈意识到不对劲，忽然停来。
“怎么了？”曲郁生轻声说，一只手还揣在
袋，在弟弟的
底着对方几个小时前才换洗的
，接近明目张胆的犯罪。
“哥哥是什么时候的镜？”曲铭澈心慌，随便糊了一句。
“去年二月份吧。我那晚在
院外面扫完雪，打算收拾东西回屋，结果一撞到
台那扇玻璃门。”他说，“隔天就去了，那门挨不起我撞第二。”
“撞到哪了？”曲铭澈担心着凑近来，抚上曲郁生的前额，寻着某磕伤落的痕迹。
“再往左边一。”弟弟的指又
又
，他忽然捉住曲铭澈，牵着他的手放到眉心的位置，“是这。”
哥哥在镜片背后的目光比往日邃，像梵的星空，像无人理解的钢琴韵律。曲铭澈避着它们，耳
发
：“……这样啊，那哥哥以后要小心。”
“我还有一题目没懂，我先回去了，哥哥你也早睡吧。”
“澈澈。”
弟弟迷茫地望着站起的哥哥。
“你还……着那个吗？”
曲铭澈顺着他的视线，
到从睡衣领
的一截红绳。他勾着它的一边，从细
的绳底牵一颗明亮的，勾月型的玉坠：“我着的。”
曲郁生走到
椅跟前，半跪来，跟弟弟的视线持平：“我可以看看吗？”
曲铭澈小声答应了，看着哥哥低眸，凝视那枚带着裂纹的玉坠许久，最终认真而虔诚地，吻了一它的表面。
银边的镜框在曲铭澈的
刮蹭，隔着衣料传来细微的凉意。他不禁哆嗦，恍惚听到曲郁生喃喃低语。
他说：“澈澈，让我抱抱你。”
曲铭澈就被这样拥住，上躯前倾，重心跌哥哥的怀抱。
椅缓缓后移，曲铭澈不怕摔倒，他知有哥哥接着他。
像以前一样。
他抬起双肘，轻轻圈住哥哥的脖，接纳这个忽然对他撒
的兄。
久的沉默里，兄弟间温动人的时刻，曲郁生缓缓睁开，
抵着对方的肩，望向弟弟的后背。
因为要抱哥哥，曲铭澈得伸胳膊，宽松的衣摆被这抬手的动作扯起来，他系于腰间的睡，以及松
带之，那突兀又如幻梦的浅绿。
他炙
的神沾了几分捎带疯狂的喜悦。
原来一直都穿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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