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手联弹

    市一的校庆在金秋十月。

    三级本来是不需要准备节目的，不过由于言妍所在的宏志班与建校文化有着密切关联，照往年的传统，他们班要合唱一首校歌献给母校。

    于是，本来被班主任拿去当数学课上的音乐课又被还了回来，虽说是用来彩排，但少了一节正课，学生们还是欣雀跃了一番。

    这天育课后，贺小晨回到教室，一边翻找合唱要用的乐谱一边跟言妍闲聊。

    欸，妍妍，我跟你说，学校不是会贴年级前三的照片和个人介绍在荣誉墙上嘛。刚刚我路过，正好见到两个初的小妹妹在对着楚弈的照片犯痴。你看着，我给你模仿一。

    言妍想提醒她楚弈就站在她后面，但犹豫了一还是没有声，只是静静地看着贺小晨着嗓绘声绘地表演起来。

    楚弈学好帅！男神学习好打球也厉害，还会弹钢琴。

    嗯。楚弈学很帅。男神学习好打球也厉害，还会弹钢琴。言妍憋着笑，把贺小晨耍宝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只不过是用她那独特的温和而舒缓的语调。

    一直在贺小晨后扮空气人的楚弈左手握拳抵在上，轻咳了一。他扯了扯校服的领，觉得臊得慌，脑里还不断回放着言妍方才的那句玩笑话。

    啊！妍妍你这个坏！竟然不提醒我！贺小晨回看了一，这才反应过来，接着便报复似地去挠她。

    言妍特别怕，连忙认错：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

    言妍，楚弈及时开解围，等会儿上课我们就不用去音乐教室了，老师给了我琴房钥匙，到时候直接去琴房练伴奏就行。

    这次合唱的钢琴伴奏由楚弈和言妍行演奏。本来一个人就够了的，只不过贺小晨在班会课上不小心多嘴了一句把言妍给卖了，才变成他们两人的四手联弹。

    好，我知了。言妍弯了弯双，苍白的脸颊因方才的打闹而有了些许血。

    那那我先过去了，一会儿见。楚弈抓了抓发，拿着乐谱快步离去，背影给人一落荒而逃的觉。

    我怎么觉他其实是想和你一起去的呀。贺小晨瞧了他的背影，对着言妍嘀咕了一句。

    言妍到琴房的时候，楚弈正拿着一块儿清洁布仔细地拭着琴键。

    见她来，他随手了几个键，：我刚试了一音，觉这个琴有走音，先将就着弹吧。改天我问老师，看能不能请人来调一音。琴凳已经净了，坐吧。

    言妍坐，跟他简单地聊了聊怎么合奏。在这之前，他们私里已经把各自负责的分练熟了，只差磨合。

    那就先慢速过一遍，看看效果，然后再重练习比较难同步的细节分。言妍翻了翻谱，随手圈了几个她认为难度比较、容易弹错的小节。

    半晌也没听见回应，她抬，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楚弈摇了摇，拘谨地坐到了她旁，本来宽敞的琴凳因坐了两个人而显得局促。他小心翼翼地，尽量不挨到她，但仍能受到她辐到他上的温。

    开始吧。言妍。

    楚弈了个呼，稍稍稳住心神，第一个音，弹起了伴奏。言妍接着将手放上去，带了主旋律。

    分的开在楚弈负责的音域里，言妍将手伸了过来，胳膊无意间与他的相碰。楚弈手一颤，弹错了几个音。

    抱歉。楚弈。

    言妍摇了摇，两人都默契地抛开那段小曲，继续弹奏。

    他们的双手偶尔叉，胳膊仍旧时不时地过彼此，手指还会因为合有些不协调而碰到一起。

    一开始，这若有似无的碰让言妍到些许不自在。但等到演奏渐佳境，她全心地投其，也就没再注意这么多了。

    课铃声将沉浸在演奏的两人拉回了现实，短短一节课的练习还不能让他们十分畅地合。言妍想了想，：你周末有时间吗？可以的话一个午再练一练吧。周就要跟合唱一起排练了，只用上课的时间练的话可能不太够。

    周末学校的琴房好像是不开放的，不过应该可以向老师申请一

    那样太麻烦了。我家里有钢琴，不如这样吧，等周六上午补完课，午去我那儿练习怎么样。言妍。

    这样会不会太打扰你了他还是第一次被邀请去女生家里，总觉有些唐突。

    我没问题。你觉得可以吗？

    嗯。楚弈摸了摸发的耳，迟疑地了。

    和言妍一起走琴房的时候，他突然回忆起一的某个傍晚。那时他正在学校的琴房练琴，隔不知什么时候了人。琴房的隔音不太好，听声音是两个女生，其一个不停地在说话，有些吵。

    自从他考过钢琴十级之后，便开始照自己的喜好练琴了。通常，他会先弹一会儿车尔尼练习曲740，然后再练习别的曲。

    那段时间他正在练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二钢琴协奏曲第一乐章，这个曲曾一度让他到绝望，直到今天他都没能弹好它。

    而另一个琴房，言妍弹了一首生日歌送给自己的好友，生日快乐。小晨，你还想听什么？

    贺小晨的注意力却被隔传来的断断续续的琴声引了，她兴奋地拉着言妍，说：妍妍，快快快，你也弹这首。

    小晨，这不太好吧。言妍无奈地看着她。

    你刚刚还说今天我是寿星，我想听什么都可以。

    好吧。言妍犹豫了一，还是满足了贺小晨任的要求，认命地弹起拉赫玛尼诺夫。她将力量注于指尖，弹舒缓而悠远的和弦。

    随着演奏的推，一个个和弦像是远传来的、低沉的俄罗斯大钟那般，一一由远及近。直到第八小节，指尖的张力达到了，每一个重音都将力量完全放了去。

    第九小节开始，演奏变得烈而充满激，音乐的动有层次地逐渐加快。言妍手指敲击的动作净利落，力量从指间自然而然地注琴键。即使不懂钢琴的人也能轻易听来同样的曲，她弹来的足以让隔的人无地自容。

    妍妍，隔换曲了。咦，这首我知！是《致德琳的诗》。贺小晨拍了拍她的肩。

    贺小晨有段时间想听陶冶的音乐，但又不愿意听古典钢琴，于是言妍就推荐她去听理查德·克莱德曼，旋律简单又好听。

    言妍侧耳听了一会儿，抬手从《致德琳的诗》弹起，接着又随手串烧了几曲《秋日私语》、《梦的婚礼》和《海边的星空》，都是些耳熟能详的曲。

    在她无意识地迫之，隔又换了曲。

    这次不用贺小晨提醒，在她崇拜的目光，言妍跟着隔弹起了肖的《降E大调夜曲》。

    妍妍，这首太慢了。我们要先发制人，来激给隔致命一击。

    言妍丢给她一个白，手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