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環Day 2（上）

    因為我沒遲到，我選了之前一直坐的前排位置，盯著頭號目標人：教授。

    原來不我有沒有遲到，他今天都注定要為難我。我認真聽課了，他問甚麼我答甚麼，我也沒退縮直視他的睛，把他堵得那些白頭髮支棱起來。這些考不倒我之後，他又挑之前上課的內容問我。我對我的學業一點兒也不馬虎，一題不落地回答。他瞪著睛哼哧哼哧地喝大壼裏的去了。

    「他被踩著尾了嗎？」

    坐我旁邊的一個同學說，聲音很小，但因為我倆坐得近我聽見了，他大概沒有要跟我聊天的意思，臉沒轉向我。

    我想了想，我被人害死了總得留點線索。萬一，我是說萬一，我不了循環真的死透了，要有人替我查明真相給我一個代。於是我跟同學E說：「我之前向學校舉報了他徇私，故意給學生的論文打低分，他被學校罰了。」

    E沒料到我會跟他說話，有些詫異地看著我。我在說很正經的事兒，不知他怎麼突然臉紅了。他不是舞蹈系的，我不認識他，不過這必修課我經常在附近看見他，能認得他的臉。目測了一，他有些壯，站起來應該比我不少。

    E頂著一張紅臉告訴我他的名字和學系，我也簡單介紹了我自己。

    「我可以加你的微信嗎？」他問。

    我想了一，掏手機讓他掃碼。說自作多也好，草木皆兵也好，現在我不能放過每一個有嫌疑傷害我的人。幸好E拿到聯繫方式後沒再跟我搭話，不然教授有可能會牽怒於他，我也不善於跟陌生人聊天。

    在課之前教授依然找了個藉讓我留。

    E觀察著教授的臉偷偷問我：「你午在哪個校區吃飯？」

    我心一沉，想了很多。白天在學校裏跟蹤人其實不容易被人發現，師生多又有外來的人，如果熟悉環境，那更是愛躲哪兒躲哪兒。最後我搬教授來擋箭。

    「我不知他要跟我談到甚麼時候」

    E明白地點點頭，就是臉上失望的神沒掩藏起來。

    我沒有證據證明E就是對我實施侵的人，同樣我也沒有辦法撇除他的嫌疑。雖然侵犯我的人沒造成我體上的創傷，但十分影響我的心理狀態。沒看見真人我還能氣地想像自己將對方揍一頓，一旦意識到前這人有可能傷害我，我就抖個不停。如果吃一頓飯能讓對方打消犯罪念頭，那還是划得來的。

    「我應該會在這邊，要是看見你就一起吃吧。」

    說完我沒看E，不知怎麼面對，於是盯著教授看，把教授盯得著肚喝完壼裏的。

    我提前收拾好東西去挨罵。這次我沒低頭，仰著臉仔細觀察教授。他比我，就是不知他力氣怎麼樣。教授連番冷嘲熱諷後見對我沒起效果，哽著一氣走了。我得跟著他，可是我被攔住了。

    「你還忙的？」

    B來了，估計又要問我有沒有空。

    我直說：「我今天有事兒。你要是想找我談事兒得等一等。」

    「哦？我還得排隊了？等你先處理完他再來處理我？」B指了指站在演講廳後門的E。

    我愣了一，沒想到E還沒走，正看著我們。E和B一樣是作曲系的，或許認識。

    演講廳大，後門遠，但我還是盡量小聲地問B：「你知他人怎麼樣嗎？」我怕不夠直接明白，又問：「就是他有可能犯法的事儿嗎？」

    B的表很古怪，像在忍受著甚麼，還後退了兩步。「你對他有興趣你不直接問他？」

    我知了，他在噁心我這同戀。那就沒必要談去了，我要去追教授。

    「你去哪兒？我話還沒說完。」剛剛B還嫌棄我，現在拽著我手不讓我走。

    我掙脫開來：「那你有話說話啊！」

    B憋紅了一張臉，著拳頭怕是一秒就砸到我臉上。「您貴人事忙，連手機也沒空看是吧？」

    確實，從半夜到早上我一直在梳理事，整理線索和列名單。我手機翻來翻去也沒明白他要我看甚麼。他搶過去點了幾還給我。我看著微信上等待我通過的好友申請沒反應過來。

    B想加我為好友。

    我跟他之前只有討論課業用的群組，沒有個人微信。他轉學的時候我還沒有智能手機，爸媽不給買。等我有了，他已經消失很久了。重遇後我不是沒想過跟他修補一關係，但他的態度很難讓我有勇氣，或者低聲氣去討回我的友。

    「對不起，我早上有事兒一直沒看微信。」說話的同時我通過了B的好友申請。

    「一大早就忙？忙甚麼？」他朝後門看，E還站在那兒。「忙著談戀愛是吧？」

    我的心涼過一次，沒想到第二次更涼。我命都快沒了，這人還在因為加個好友的事兒責問我。我睛有些酸，低頭不想讓他看見。

    「你不著。」我說。

    我沒抬頭，聽見B離開的步腳聲。演講廳除了我跟他，還有站在後門的E，早沒人了，我聽得很清楚他走了多遠，了哪門，怎麼把門摔上的。

    被B耽誤那麼一，教授不知上哪兒去了。我沿著一般師生離開的路線找過去，大家在等電梯，裏面沒有教授，那應該已經走了。我等不及電梯，推開防火門跑樓梯。幸好教授腳程不算快，在教學樓對開的平地我看見了他的影。

    教授拿著教材沒回辦公室，直往大學門走。我們學校不讓外賣員進，只能停在校門讓師生自己去取。現在還不到飯點，教授走到一個外賣員面前停。外賣員了車在煙，教授取過外賣。電瓶車忽然往一邊倒，教授明手快地把外賣換到拿教材的手上，另一隻手單手握住電瓶車的手把，把車往回拉。他輕而易舉得像那車是塑料的，我只到全汗豎起。

    現在的外賣員不光能送餐，還能順路買點別的一起送過來。要是外賣裏夾著把刀或者一繩，還真難看來。我正愁著沒證據，光憑一張嘴能不能報警讓警察來保護我，突然被人拍了一肩膀。回過頭看見是E，剎時頭發麻。

    E著氣遞給我一手機：「剛剛、剛剛從你兜裏掉來了。」

    我一看，還真是我的手機，邊角摔碎了，裂成一張蜘蛛網。我腹誹人家，人家卻追著我送手機，真是不應該。我剛要張嘴說謝謝，看見遠處一個在往這邊看的影，有點像C。只能說像，因為C早上的課不在這邊。

    「謝謝。」

    我跟E說完後再去看，那影不見了。學校裏搞了很多綠化區域，又是樹又是草的，太遮擋視線。

    「你手機要是想修，我可以介紹師傅給你。」E說。

    「不用了，該換了。」

    「那，那我們飯堂見？」

    頭疼，我原本在低頭看手機，現在不敢抬頭看人。能躲一時是一時，我只好點點頭。

    等E走了，我跟著教授到辦公樓，學生不方便進去，於是我到教學樓上個廁所，回來再盯。我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