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针

    柯枞应是晚上醒的。

    父母也来了，爷爷也不停地拉着医生问况，葛岸几人也都在病房里，整个病房人虽然多，却都没敢大声讲话，怕吵得他疼。

    柯枞应目光转了一圈又一圈，没看见苏，却也知时间晚了，她肯定走了，只是不放心地用神看了葛岸。

    葛岸在手机上打了字，递到他面前。

    【放心，送她回去了。】

    柯枞应仍不放心，压低声音冲葛岸说，送个手机过去。

    。葛岸真的服了，拿了托车钥匙转走了。

    其他几人看葛岸走了，病房里只剩柯枞应的家人，他们也不好意思留太久，打了招呼都离开了。

    柯枞应父母还在互相埋怨，自从两人离婚之后，柯枞应就变了，成绩一路就算了，天天鬼混，不是跟这个打架就是跟那个打架，好好的一个三好学生，混成了学校的。

    当初离婚不是你想带着他的吗？现在他了事，被人打成这样，想找你人都找不到，你父亲吗？

    我不，你？起码这医药费赔偿费我能二话不说全付了，你呢？你现在惬意了，帮别人养儿养上瘾了，忘了自己还有个儿了是吧？！

    柯建德！你说话要脸！当初是你要争小应抚养权的！

    历芷兰！我说过，质方面我一定会比你给得多！这就代表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照顾他，有得有失，我不可能面面俱到！但我不会像你，离了婚就迫不及待找了新男人！一年你才回来看他几次？起码我还单！逢年过节，我还有时间回来陪他，就算没时间，我也不会委屈他！

    不会委屈他？是啊，他都被人打得后脑勺都血了，了十三针！十三针！你这叫不会委屈他！？

    打架这事也能赖我上！？是我柯建德叫他去跟人打架的？！历芷兰你给我说话动动脑！

    行啊，我不动脑，你会动脑，那你动动脑告诉我，他为什么变成这样

    柯枞应把桌上的保温瓶砰地一声摔在地上。

    病房瞬间安静来，正在争执的父母转看向柯枞应，只看见他闭着躺在病床上，后脑勺被纱布缠着，他只能侧着躺着，脑后垫了两个枕。

    他没什么绪地说，你们都去，我想安静睡个觉。

    找了扫帚过来打扫净，临去前，心疼地摸了摸柯枞应的脸。

    柯枞应睁开，冲她安抚地笑了一，我没事。

    老人家到底看不得孩遭罪，睛都红了，嘴里说着，疼跟说，去找医生给你找止痛药。

    不疼。他笑得像没事人一样。

    已经吃了两片了，但不起作用，疼得厉害，越疼越清醒。

    病房门被关上，整个单人病房安静空，他闭上，脑里只剩清晰地痛，像鼓，像心。

    像锤在脑里不停地捶砸。

    咚，咚，咚。

    敲得他疼得咬牙。

    手机响了起来，他动接听。

    是葛岸的号码，电话那传来的却是苏的声音。

    她的声音很小，带着鼻音，柯枞应

    只喊了这么一声，她的泪就掉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