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 - 分卷阅读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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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场不比寻常,稍有不慎,死的就是我大燕军士,那都是人命。”

    元徵不置可否,他和岑夜阑玩笑:“不如我将他的脑袋摘了送给岑将军吧。”

    岑夜阑怔了怔,瞥他一,个意味不言而喻。

    元徵气笑了,说:“岑将军,你这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岑夜阑不咸不淡:“哪个同你是自己人?”

    元徵想也不想,张嘴就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如此一算,咱们可得好些年了。人间韶华,须臾之间,几年复几年,一辈也就这么过去了。”

    “那你我也算共白了。”

    岑夜阑看着元徵面上的理所当然,无言以对,说:“……去!”

    元徵顿时大笑。

    第28章

    “少将军,既然延勒粮草无以为继,我们为何不直接杀城去?”

    北沧关府邸,亭两株红梅开了,枝遒劲,零星几朵红凌寒而开,艳人。岑亦负手看着那支:“阿阑自有主张,你我听命便是。”

    郭面有不忿,“这北沧关,您才是统帅。”

    岑亦瞥他一,他温和,这一却有几分不怒自威的警告之意。郭噤了声,当即不再开

    岑亦:“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小叔叔既将靖北令给了阿阑,阿阑就是这北境十六城的统帅,北沧关同样是。”

    郭说:“是,末将失言。”

    郭是老将了,曾跟着岑亦的父亲岑丹征战多年,对岑家忠心耿耿。岑亦是他看着大的,他虽尊敬岑熹,却对他将靖北令给岑夜阑多有不满。

    在他看来,岑夜阑到底是外人。

    过了一会儿,郭又说:“胡人此番猖獗,许多兄弟心里都憋着一气,就等着好好杀上一场,一雪前耻。如今将军隐而不发,只守不攻,一旦延勒挨过这两日,我们岂非延误了战机?”

    “再拖去,恐怕会折了将士们的士气。”

    岑亦不为所动,说:“延勒一支是我大燕宿敌,阿阑谨慎自有他的理,你安抚好将士们的绪,不要。”

    岑亦都这么说了,郭再是心有不甘只能听从,他拱手:“是,少将军。”

    岑亦却抬手扶住他,他微微一笑,温声:“郭叔,辛苦你了。”

    郭,看着岑亦,叹了气,:“我有什么辛苦的,这都是应该的。”

    “阿亦,你就是太不争了,明明你才是岑家人。”

    岑亦不言。

    郭:“你父亲战死的早,你是我们几个老家伙看着大的,在我们心里,只有你执掌靖北令。”

    岑亦说:“郭叔,阿阑也是岑家人,他是小叔叔亲自教导来的,有他统帅,我很放心。再说,都是守关戍北,靖北令由谁拿着,都一样。”

    郭瞪他一,摇:“你啊——你不为自己想想,好歹为墨儿想想。”

    岑亦神微动,只叫了声“郭叔”。

    郭:“转墨儿的母亲都走了三年了,前些日我们在说给你再找一个,你别急着说不——等此战了,我们说什么也要让媒婆给你寻摸寻摸。”

    岑亦哭笑不得,说:“……这,好。”

    郭这才满意,:“这要是在京城,就凭你的份,就是个王室贵女也当得。不过,咱们常年待在北境,京畿里的女娃娃都贵,吃不了苦,咱们也不稀罕,也不能再像上一次草率,就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的孤女就了岑家门,连人都不见,日日着面纱,见不得人似的。”

    “我听说司家有个丫,弓娴熟,得也漂亮,是他们河东的明珠,”郭说,“到时你看看,喜不喜,要是喜,我这把老骨亲自去给你说去。”

    岑亦眉心,叹气:“郭叔,她才十五吧。”

    郭不以为意,“十五怎么了,正当及笄之年,许你正好。”

    “什么及笄?”一记声音了过来,却是岑夜阑,“大哥,郭老。”

    岑亦轻咳了一声,:“没事。”

    郭面上的络悄无声息地淡了几分,行了一礼,:“见过将军。”

    “我正在和少将军谈起说亲呢。”

    岑夜阑眉梢一挑,:“哦?大哥瞧上了哪家姑娘?”

    岑亦还未开,郭:“我们在说司家的四小。”

    “司小是将门之女,”岑夜阑脸上笑意,“大哥若是喜,倒也不错。”

    岑亦:“阿阑,郭叔在胡说,你怎的也跟着瞎掺和。”

    郭:“我可没有胡说——”

    岑亦打断他,“郭叔,你不是还有事么?”

    郭闭了嘴,说:“是,那末将先退了。”

    转,院里就剩了兄弟二人,岑夜阑:“是我疏忽,大哥要是真对司家小有意,我去为大哥说去。”

    岑亦说:“有意什么,我和司家姑娘面都没见过,不许再说,当心坏了人姑娘名声。”

    岑夜阑莞尔,又:“大哥,我没有开玩笑。”

    岑亦气笑:“同我说这个,阿阑,为兄在你这个年纪,都快有墨儿了。”

    岑夜阑哑然。

    岑亦说:“阿阑,不必如此苛待自己,要真有缘分,能碰着合心合意的就好好把握。”

    岑夜阑愣了愣,不知怎的,竟然想起元徵,脸顿时变得古怪。元徵这个混账只会惹他生气,哪里来的合心合意,真是怔了。

    岑亦何等锐,察觉了岑夜阑的异样,疑惑:“阿阑?”

    他微笑:“怎么这幅神,难……有喜的姑娘了?”

    岑夜阑想也不想:“没有。”

    “大哥,”岑夜阑定了定神,说,“北境胡虏未灭,义父大仇未报,我无心成家。”

    “再者,将军百战死,我也不知自己哪一日就会埋骨疆场,我又何必耽误别人。”

    岑夜阑说得决冷静,岑亦轻叹一声,说:“你啊。”

    岑夜阑转了话题,抬看着面前的两株梅树,:“大哥,这是义父当年栽的那两棵吧,这么大了。”

    岑亦的目光落在枝的梅上,前浮现岑熹当年带着他和岑夜阑一起梅树的光景。岑熹酷梅树,那一年,他得了两株红梅幼苗,正当开,就指使着两个少年刨挖土坑。

    初时节,北境泥质,多是沙土,要换成便于幼苗生的松土壤。两个少年挽着,一布麻衣吭哧吭哧地扛着锄刨土,一人一个坑。

    岑熹就坐在一旁,温酒小酌看文书,时不时地看一,一会儿岑亦,一会儿嫌岑夜阑刨得土飞他果里,折腾得两个少年灰土脸。

    临了,岑熹细致地将梅树去,看着两株幼树,一手搂了一个,说:“你们啊,就像这两棵梅树,等梅树大了,你们也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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