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锋

    送别仇衍之，时候尚早，柳镜便认了认院的人，挑了个伶俐机灵的丫贴服侍，名叫百灵，人如其名，健谈乐观。

    百灵虽也是新府，善世故，得了不少消息，柳娘尚且不知，三爷那房的夫人是个受排挤的，先前就同爷们儿好，倒是个狐媚的，夜夜浪叫，惹了老太太不快，尽倒腾旁人。

    上珠钗，仍望着铜镜里，柳镜，倒像是个惹不得的，又从漆金描枝的小匣拿些碎银，全倒在百灵手心，我今事事不通，劳各位帮持，只消尽心服侍，好自然不少。

    百灵是，喜滋滋的拿去分了。

    到聚堂，却只三夫人江氏一人端坐，正闲闲喝茶。这江氏不怪得狐媚，眉形上挑狭，喜妆艳抹，角泪痣更添妖冶，形丰腴，硕。

    柳镜只一想到百灵话语，便难耐想到他仇衍之那些个磋磨女人得手段，也用在她上，心不清的堵。

    柳镜福，柳娘向夫人请安。怪妾不知规矩，晚来了些，讨夫人责罚。

    江氏不为所动，转眸瞧了，啐寡素得很，这上京有有脸得人不过如此，等吃了几茶，方叫起，你并无错，只是今儿老太太上不好，免了各院请安，独我看你。

    柳镜心知受掣肘，有些郁愤，却发作不得，只是。

    江氏指了旁的位置让她坐，你别怕，这院儿里闷，咱们说说话。听说柳家旁落后，你便在红馆里事，我们平日里倒不去爷们儿的地方，你说说什么又甚趣玩意儿？

    柳镜听着奚落，忽举起天青的帕拭起角来，莫要笑话，妾不过说说书礼，得贵人赏茶喝，便是苦作乐了，那些哥儿爷们儿，也不过瞧着闹，一块苦作乐罢了，不知哪里乐趣。

    江氏一听愣了，好厉害的丫，风月里了一圈，这会儿却消遣起自己来，心想必要她知厉害。

    便笑：如今府里富贵，不必伤怀。妹妹是个健谈的，倒是让我开怀。我听说红馆儿里有妈教习，什么衔龙什么珠，难怪讨得咱们爷心。

    柳镜喝了茶，说不敢，妾自知蒲柳之姿，并不妄想，名在外，往后只向您讨教才是。

    江氏气得磨牙，这是说自己比儿还行，我只问两句，你倒有许多话等着。院人杂，可别落什么话柄给人揪住，爷救不了你！

    说着拂袖而去，浩浩的带了随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