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年年岁岁相似

    不知不觉泪已经沾满了衣裳，皇上环顾四周，默然无语。这些都是曾经自己最害怕的东西，也是自己恐惧的源。他把它们一同摆放在自己的寝殿面，为得就是自己时时刻刻都可以来这里看一看。每看一次，对自己的心境都是一极为难得的淬炼。

    而祭司世世代代的红尘炼心，大概与此看似背而驰，实则应是殊途同归。

    皇帝顺着小路继续往前走，直至走到路的尽，他恐惧的最。那是一个女人的颅，柳眉弯弯，琼鼻抬，角那一抹淡淡的纹路预示着女的年纪已是风韵残年。但女又保养得极好，来的些许肌肤宛若琼脂羊脂，乍一看上去怕是丝毫不输于二八年华的纯少女。

    女的睛蒙上了一层极为厚实的面纱，剥夺了她视的能力，一张小嘴也被一株牡丹得是一个严严实实。过于严苛而已规格十足的装扮，让人一就可以知女的份一定十分贵。

    但确切来说不简简单单的是一只女的颅，在那人并不是一风韵犹存的少妇躯，而是一只致丽的瓷瓶。瓶上绣有一副百鸟朝凤图，上面的鸟雀凤凰栩栩如生，好似一刻就要展翅起飞一般。

    这只瓷瓶从构造上来看价值不菲，而女从装饰来看也是雍容华贵，但这么两个都很珍贵的东西组合在一起却是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女人的颅就像是一般笔直的在瓷瓶正，所起连接作用的便是瓷瓶上端修的瓶颈。瓶颈细若儿臂，想来女人的脖颈一定经过了某可怕的改造，才能适应如此狭小的空间。这样程度的改造让人不禁怀疑致装扮的女人是否已然是一丽的躯壳，可她的鼻翼仍然在微微的颤动。很显然，她还活着。

    这便是足以让任何女人为之变的瓶女，而在瓶里的女人就是皇帝的母亲前任皇后。而这也是每一位皇后在成婚以后所必经的事。将女人的手脚四肢全取，放事先就准备好的瓷瓶之，再依照皇上的意愿对其侍奉的位行适当的改造，这便是所谓的瓶女。一经瓶，终瓶。既已活着，又等同于死去。

    女的半也就是瓷瓶的端有三个开，最前面是她的，虽然在期侍奉先帝的过程失去了少女粉的颜，却也并不如同娼妇般的黑之，而是风韵少妇特有的嫣红。只是不知为什么，本应存在的两和上面的一颗相思豆已是不翼而飞，只余一圈丑陋的疤痕。

    瓷瓶两侧本应该是把手的位变成了另外两个开，一左一右两只雪白腻的。那开极小，勒得两只玉是格外的翘。只是那应该傲然屹立于圣女峰上的两朵红梅也被人挖走，只有两个不大不小的环因为没有了穿孔，只能的嵌在粉红的里面。

    皇帝自然知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伤瓶的时候是没有的，是后来先帝龙驭宾天之后才施加上去的。最开始的瓶女一定是光彩照人的，因为她需要侍奉帝王的龙，以取悦天最尊贵的男人。但在先帝去世以后，天再也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有资格享用曾经专属于他的瓶女。因而瓶女的官就没有存在去的必要了。

    基于《妃条例》最后一条的规定，廷的医师会阉割掉所有能给瓶女带来快的位，这样既杜绝了有人秽廷的可能，又防止瓶女因为自望而成什么失礼的事，还可以达到为皇室守贞的目的。

    同时被阉割掉全官的瓶女一般来讲寿命都很，可以有充足的时间为死去的先帝祈福。这样一举多得的好办法在当年行的时候，在朝堂上没有任何一个大臣提反对，除了一个人已经成为了皇帝的他自己。

    当年他跪在父皇面前请求不要把自己的母亲成瓶女，但父皇无的拒绝了他。又是几年，他已经坐上了至无上的皇位，想要为自己的母亲一件小小的事。可是初登皇位，基不稳的他哪里是那些老谋算的大臣们的对手。他的发言只能无力的淹没于枪剑的劝谏之。

    照规，瓶女应当被存储与祠堂里供奉着。祠堂里还豢养着世代以来的所有瓶女，如果瓶女的寿命耗尽，她的躯会被重新拼接在一起，最后与她的丈夫合葬。要是太后现在被供奉于祠堂之，那她至少可以看到自己的母亲同样也被装在瓶里面。

    不过虽然皇帝就算刚刚上台，没有什么自己的势力，但大臣们也不想的太过难看。不然一旦失势，到时候自己肯定逃不过帝王的愤怒清算。于是便把太后所成的瓶女由皇帝自己保存，只是每隔一段时间会有专人前来查验，以防现纰漏之。

    皇帝的手指轻轻抚摸光顺手的瓶，本应是冰凉的瓷在母亲的温变得有些温，还不时传来极其轻微的颤抖。若非皇帝自幼习武，五异于常人，还真的知不到。而那颤抖，便是母亲各个官缓慢运作所产生的震颤。

    再厉害的医师也不是巫师，不可能把一个人的完全去除，只留一个漂亮的颅和取悦君王的，间躯只能是有选择的保留。留不可缺少的维生官，其余的分全去除，这样才能把一个活生生的人装细而又优雅的瓷瓶里面。

    在那丽的瓷瓶之，各项机能的反应其实都与普通人没有多少区别。唯一稍有不同的一是，为了保持瓶女时刻的清洁，也为了为瓷瓶腾更多的空间，医师们会去除最占地方的消化官，以及排所用的。

    这样来如果瓶女想要就只需要饮用特制的营养，而不需要考虑怎么喂她吃。毕竟如瓶颈般狭的玉颈，连平时呼喝都是困难之事。要是行喂饭，恐怕会当场憋死。

    自从自己从士大夫手里夺回了权力，多有剑四顾心茫然之徒增唏嘘之叹，已然很久没有来到寝殿的密室，更不用说一路穿行过来，去见这个被瓷瓶禁锢了半生的女人。

    皇帝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来到此，只觉得心里忽然涌上一难忍的酸意。女人那着面纱的脸似乎发生了些许变化，如同雾般氤氲散，看不真切。一看上去像是那个儿的媚容颜，细一看去，又像是自家妹妹傲而又狡黠的小脸。

    他平心静气，定了定神，一切似乎又恢复如常，女人的脸还是他熟悉的慈祥端庄。正如同她从前一直在世人面前所表现的那样，是完无缺，哪怕让最严苛的教导嬷嬷来看也挑不任何病来的皇后气度。

    娘...儿来看您了...那个有些生涩的字词终于被踌躇许久的皇帝说了，在寂静空旷的密室里显得格外的响亮。不过皇帝并不怕母亲听到，因为她的耳朵里面还着一副特制的耳，确保她没有特赦的况如同一个聋般失去所有听力。此所谓两耳不闻窗外事，只能一心一意为自己死去的先帝祈福。

    耳与面纱、一样，必须要经过廷议以后才能拿到打开它们的钥匙。这是为了维持皇室的颜面，同时也是大臣们最后的底线。严格来说现在几乎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