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 - 分卷阅读9

    诉之后小蛇几乎是天天来报，没有委屈也要装几分委屈来。

    他绞尽脑想的那些委屈在书生听来啼笑皆非。瑶山上的妖怪们不像山村民们说的那般穷凶极恶反而单纯得很，话本上写什么他们便信什么。当书生告诉他们自己既没有打算上京赶考，亦未在山野间迷过路，更不曾偶遇绝世女、同闺小私过奔时，妖们俱是到不可思议，瞠目结，无法相信世上还会有这无所作为的书生。

    “书生、书生！”小蛇用脑袋撞他的手掌。

    书生回过神来，对小蛇笑着说：“两相悦的人互送礼才叫定信。”

    “两相悦……”小蛇喃喃重复，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一脸羞赧。

    隔天书生醒来时发觉前沁着凉意，他掀起里衣一看，小蛇盘在他的上吐了一个晶莹的圆珠。

    “我不会养养草，不会写诗作画，”小蛇说，“我只能送你这个了。”

    “且慢！”书生大不妙，“你万万不可失了元丹。”

    “我失了元丹？”小蛇不解地问，又惊恐，“我几时失了元丹！”

    书生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咳嗽两声尴尬地说：“没有，我希望你小心。”

    “哦。”小蛇似懂非懂地，然后献宝似的把珠叼到书生前，“这是我第一次化成人山时买的珍珠，好看吗？”

    原来是珍珠啊……

    书生松一气，接珠：“很好看。”

    小蛇期待地看向他。

    书生愣了愣，才意识到他是在等待回礼。

    莫非是……定信？书生疼地想，这可真的不妙了。

    第8章 第 8 章

    “书生我的礼呢？”小蛇红着脸说，“你给我写副对联也行，其他小妖们都说你写的字特别好看。”

    说到这，小蛇了骄傲的神，仿佛写字好看的是他一样。

    书生坐起，把小蛇放到桌上，然后把珍珠也摆到了他旁边。

    “对不起，这个珠很漂亮，但我不能要。”

    “为什么，”小蛇睛漉漉地说，“你嫌我送的不好吗？”

    “不，你的礼很好，只是我不能要，”书生摸摸他的，“我也不能送你礼。”

    小蛇顺着他的手缠了上来：“既然礼很好，为什么不能要呢？”

    书生想说他们没有两相悦自然不能换定信，又想说自己从未想过与一个山怪在一起，他还想告诉小蛇喜的不是这样的，然而对上小蛇那双无垢的睛后又什么也说不了。

    有些不忍，有些怜惜。

    小蛇爬到了他的肩上，微凉的鳞片贴在他的脸边。小蛇学着猫妖的语气撒：“书生，书生你就收嘛，我以后送你更大更好看的珍珠。我、我不要你的回礼了还不行吗？”

    书生叹了气说：“我还没有见到小狐狸，想知的事还没有清楚，无暇分神想其他的你明白吗？”

    小蛇摇摇：“不明白。”

    “简单来说见到小狐狸之前我不会和人……妖怪互相送礼的。”书生撒了个小谎，他其实早就不在意是否能见到小狐狸了，只是面对小蛇他需要一个借来推拒，这般纯粹的值得每一个人珍惜。

    小蛇若有所悟：“让你见到小狐狸，你会收我的礼吗？”

    “姑且可以这么认为吧。”书生说。

    小狐狸在青蟒的保护是不来的，小蛇早晚会知难而退，对他的大约也会跟着退去吧。

    小蛇重新叼起珠，缠着书生蹭了蹭，带着困惑钻了草丛里，而书生注视着他离去的影呆立了许久。

    那日小狐狸被青蟒带走，他就是这么立在客栈门前茫然失魂。书生自嘲地笑了笑，转回到自己的小屋里。

    然而，他忘记了，小蛇不是小狐狸，他亦不再是当年的病痨。

    这之后小蛇消失了好几日，瑶山的其他妖们倒是来得勤了，收到蝴蝶告状的鲤鱼拖着红裙婷婷袅袅地站在书生面前，她的后是壮壮的螃蟹。

    鲤鱼撩了撩发说：“小蝶怎么也算是我的妹妹，妹妹哭了，我这个的总得有表示不是。”

    书生拱手：“是我不对，惹哭了蝴蝶。”

    “哎呀，我这妹妹我还不懂吗，任又哭。”鲤鱼挥挥手，“我来说你几句意思意思而已，别当真。”

    书生闻言哭笑不得，摆受教的姿态。

    鲤鱼一脸我懂：“书生喜蛇的确比蝴蝶多，这事不能怪你。当初我们教小狐狸山勾`引你，谁承想半路他竟然被青蟒拐走了，还好现在有了小蛇，不然我们真愧对于你啊。”

    书生张言，被鲤鱼捂住了嘴。

    “你不用说，我知你心里苦。狐狸跟书生本是一段佳话，现在上不了话本不说，有没有说书先生愿意传蛇与书生的故事都不知。”鲤鱼接着说，“可是往好的方面想，小蛇比小狐狸学习更努力，我教他勾`引书生要得漂亮，他幻人之后发现自己不够妖媚难过了好久，这专一的小妖不多见了哦。”

    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些安话，鲤鱼略略思忖，自认为确无遗漏，才一个转带着螃蟹到里游走了。

    瑶山的妖们思考的角度和书生完全不一样，书生的解释毫无用武之地。甩甩，书生忽然想到他从没看过小蛇的人形。

    大约是和蝴蝶一般大的孩童吧。

    书生的脑海里浮现一张嘟嘟的脸，不由笑了。

    小蛇不见的第八天书生意识到不对，他在老树前面的园里找到蝴蝶。

    蝴蝶平时跟小蛇不对盘，关键时刻倒是讲起了兄妹义气，在书生的追问瘪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是不说小蛇去了哪，最后还是树捋捋胡告诉他小蛇到了隔山。

    书生乍听这个消息险些站不稳，隔山的青蟒是怎样的妖他不知，他只知那大妖近千年行岂是小蛇能够对付的。

    无数念在脑袋里转过，书生定心神，向树谢后转回到自己的小居收拾东西。

    树一扫正经脸，立刻弯腰对脚的妖说：“书生要去找小蛇啦，千里寻夫啊，他们准是想私奔。”

    妖张大了嘴：“这么传奇？”

    树意味地笑了两声：“我们瑶山终于要故事了。”

    妖招来蝴蝶，蝴蝶飞去通知鲤鱼，八卦在妖怪们间越传越离奇，书生系好包袱时，全山的妖怪们已再度聚到了他的门前。

    书生诧异了一瞬继而笑：“既然你们都来了我就不用一一别，小生将暂别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