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孤星 - 不安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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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在后落座,庞平为三人斟茶。

    杨斐实在是急的慌了,还未坐稳就说;“我近日夜不能寐,夜半总在府里逛,这事家里人都知晓,今日已然,我本是在游廊里坐着,就见几个人快步往公冕的院落去,我心觉不对就跟上,他们屋时,我借着光火看清楚……那是赤泉的相国!他怎的夜来访!还带着几个寺人!一定是诏书来了对不对!太是公冕!不对……现在立什么太,是新尹候!”

    蝉予听罢,跟杨炎幼清对了个神。若新尹候真是杨冕,那杨炎家的苦日可就来了,毕竟让杨冕摔断的罪魁祸首便是杨炎幼清,而那日只有他去了太府。

    “杨冕自城门坠后,一直在家休养?”杨炎幼清问。

    “是,连院也不,我父亲,公旭去探望都不见,所以他到底是否摔坏了,也未可知……”

    “公旭一直无动静,他在什么?”杨炎幼清继续问。

    “不知……两位叔父向来关系好,许是早就有所合作……若公冕当上尹候,那公旭必是相国,”杨斐猜测。

    “不,新相国是乔琢的儿——乔冀,”杨炎幼清抿了;“前些日,桑昊给我送了一批欠款,记在乔冀上,既然是桑昊来还,那必是太府的人替乔冀的,我当时还想……到底是公冕还是公的钱,现在看来,是公冕了。”

    “啊!?我并不知此事!”杨斐呆愣,几乎是在他发生的,他却不知……

    “就是前几日,你们去法鸣寺……的时候,桑昊来的,”说完,杨炎幼清别有意的看了杨斐。

    杨斐被这一看的心,垂,知自己算计亲哥哥的事了。

    “现如今看,你的努力也是白费,若公冕真的即位,安全起见,你们最好离开常州,谁知他会不会斩草除,”杨炎幼清故意吓唬杨斐。

    杨斐果然面蜡黄,几乎跪坐不住,就在这时,庞平急匆匆奔来。

    “公!”庞平很少这样慌张,蝉予都觉得意外,只见庞平一闪后竟跟着个浑血污的小厮。

    三人都是一愣,杨斐最先作反应。

    “曲尝!?”杨斐一直起;“你……你怎的这般模样!?”

    “小公啊……”曲尝哭着扑倒在他脚;“太府……府里来兵了!死……死了好多人啊!”

    “什么!?”杨斐吓的后退半步,蝉予忙一步上前拽起曲尝;“这里安全,你慢慢说!”

    杨炎幼清也起,冲庞平;“今夜把气的都叫起来!一个个瞪大睛仔细!”

    庞平得令退去,他知,杨炎幼清这是怕杨炎府被连累,要他带家丁私兵们连夜巡防。

    “小公……你……你走后也就两香的时辰……就……就听见正门有人喧闹,接着角门就开了,涌来好多兵!还有兵从城墙上爬来,见人就杀!我……我躲在园里,尸面,然后……然后……就见他们往公冕和公旭的住去了……”曲尝哭;“我……我也是翻墙来的……无可去……就想到了杨炎府……”

    “什么……那……那府上没人挡着?”杨斐的手止不住的抖。

    “有……有私兵……我爬墙时听见桑昊……给私兵令……”曲尝哭的几乎断气,蝉予想扶他都扶不起来,显然是吓坏了。

    “哪来的兵?敢杀府?”蝉予诧异,猜测;“太府怎么说也有威势在,尹兵应该不敢动,莫不是外地的兵?那杨……公铎可在太府里?”

    “没……没有……公铎一直在赤泉尽孝,至今未归……”曲尝带着哭泣说。

    “那就是说……今夜杨铎杨斐都不在家……”杨炎幼清蹙眉。

    “那若是在家……”蝉予慢慢转向杨斐,看他已经满脸冷汗,坐在地。

    “若是……若是我今晚不来叨扰……怕是已经成了刀鬼……”

    “他们到底是何人……想把太府杀净?太府惹了什么人?为何此狠手?”蝉予想不通;“他们冲谁去的……会不会来杨炎府!?”

    “不知……”杨炎幼清思索片刻,拍了拍杨斐肩膀,唬的他一;“斐小公,明日恐怕要恭贺你了……我猜这人……是祯派去的。”

    “啊……?”杨斐一愣。

    “你是说……”蝉予迟疑着;“老尹候是要立公冕,祯不服,于是派兵去杀公冕?”

    “日便知真相,现在猜也无用,都睡吧,”杨炎幼清让庞平将杨斐主仆二人送去蝉予曾经住的院落,并让庞平留看守,自己和蝉予回到杨炎幼清的室。

    二人重回榻上,是一兴致也无了……曲尝一的血污还历历在目,还有太可能还在行的砍杀……

    “幼清……”蝉予翻过问;“若是明日……公冕真成了新尹候,怎么办?”

    “成了的话,他最先对付的便是两个同血胞弟,与咱们何,你怕了?”杨炎幼清背对他,薄薄锦被,是一角白皙单薄的肩膀。

    “哦……那看来咱们不急着走,若是……公冕针对我父亲,你救他吗?”蝉予语气怯懦,态度却是不容置疑,他要杨炎幼清的答复。

    许久的,室寂静无声,仿佛二人都已睡去,可蝉予未得到回答,他睛闭不上。

    思来想去,蝉予叹一声,轻轻拢住杨炎幼清,在他耳边;“幼清……我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是真能救我父亲,我跟你一起去救,无论如何他也是你五哥哥,是我父亲,救他这一命后,他这辈都欠你的,无力偿还,这样……你就总有把柄牵着他了……”

    说罢,杨炎幼清那边有了动静,懒懒;“你这么大方?”

    “救人吗……该大方的,我怎样想无碍,只是不想你……不想你难……我知你和父亲青梅竹,不能说断就断,也知你心里有我,只是排在父亲后……”蝉予越说越委屈;“但他无,我不能无义,更不能不孝,为了你,我受着就受着吧……无碍的,若是父亲忽然对你旧……旧……我……你也不用顾及我的受……遵从你本心便可……”

    说着,他收臂弯,贴在杨炎幼清后,要哭不哭的委屈哼唧,仿佛人已经被杨铎抢走了。

    半晌,蝉予听到一声幽幽的叹气,一只柔的手敷上他搂纤腰的手背。

    “你们真是父连心,明明照面都没打过几次,说的话却如一辙……”杨炎幼清最受不得别人跟他说话,明明刚才还对他的质问有怨气,可这一袭可怜话说来,他立刻就宽容了他;“我也没说要他……日后会怎样还未可知呢,你这么急作甚,而且……我早就决心与他划清界限,救他于善心罢了,你父亲这人,无利不起早……我不能总被利用的那个。”

    这回答让蝉予放心,但他不肯表现,只无声地,把杨炎幼清搂的更,生怕他跑了似的。

    “幼清……”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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