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温义的邀请

    齐王似乎相信了云，但又不相信她。

    齐王没有再问云的来历，但也没有解除云的幽禁。

    他每日照常来云院里，或幸云，或与云闲谈诗赋，宿州遇刺之事，他也刻意回避，只当没有发生过。

    他越是如此，云就越是愧疚，越是良心不安。

    她是明教细作，像她这样的份，齐王就算对她用尽酷刑，也不过分。但齐王只幽禁了她，又不提宿州遇刺案，何尝不是在保护云？齐王若是理智，就应该杀了云，至少也该把云送监牢。

    云当，正是听天由命的时候。齐王的心腹谋士温义一定在力劝齐王及早置自己，风思言则会为了他妹妹的落，与温义一同施力。齐王或许会包庇自己，又或许会被他们说服。陆炎是靠不住了，她落这般田地，陆炎还没来杀她，已经是顾念师徒之谊和床笫之了。

    霎时间，云到自己被困在蛛网心，动弹不得，似乎有一只蜘蛛，躲在暗盯视着她。

    求二位大哥，让我见侧妃一面。

    院门传来女人的声音。云回神。她走过去，把门打开。侍卫将戟一横，挡住了云的去路。李侧妃的侍女碧珠正被两个侍卫拖着走远。云说：稍等一，让我见见她。

    值守的侍卫听了，放开了碧珠。碧珠冲到云跟前，她的双红，向云跪，连连磕。云忙去阻止，碧珠却执意要磕，一边磕，她一边哭着说：我们侧妃快不行了，求云侧妃劝劝殿，给她请个大夫吧。

    云问：李侧妃怎么了？

    碧珠哭：冬的时候，府没有给侧妃分派炭火，使侧妃染上风寒。又耽搁了太久，没人医治，这才这才碧珠啜泣着，已经说不完整的话。

    云闻言，叹息一声，也算是同病相怜。但云自难保，又如何相助李侧妃呢？

    云说：我会请殿找个大夫，但我也今非昔比，自难保，只怕是无用的。

    若她是齐王，要置李侧妃，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病死。如此，对李侧妃娘家也能有个面的代。

    但云还是伤其类，想些什么，李侧妃的场，何尝不会是她的场？云想着，对碧珠说你稍等一会儿，随后回到屋，拿了自己的令牌，给了碧珠。云说：你拿着这个令牌，获许府，随后去找个大夫，将李侧妃的病症如实告知，让大夫给你开药吧。我想请大夫去给李侧妃看病，只怕是很难了。

    碧珠接过令牌，泪珠涟涟之间，目光倏地定起来，她无声地向云磕了三个响，转走了。

    温义从一旁走来，他走到云跟前，看着碧珠离去，他赞叹一声：真是忠仆。

    云没有说话。

    温义接着若有所指：若是银珠也似这般，那便好了。

    云说：先生今天想问什么？

    温义说：我想问的都问过数遍，你一个都没有回答，那我何必再问？

    温义说：我没想到，殿你至此，竟然为了你，将煌煌真相，置于不顾。

    温义一句话，就戳在了云的痛上。云有时想，若齐王对她不那么意重就好了，只把她当玩，那她就不会被愧疚压得不过气，却还得为了自己的命死扛着。

    温义接着说：殿包庇你，已经损害了他的威信。满朝文武已经听说了此事，从前他们以为齐王贤德，堪为帝王，如今却有些犹豫了。一个耽于女的皇储，的确很难让人信服。

    云说：也就是说，只要我还在齐王府里，只要我还没死，对齐王殿就是莫大的损害？

    没错。你该知，殿因为天生发目银白，遭受过多少白，他必须比其他相貌正常的皇优秀数倍，才能消除世人的偏见。殿二十来岁，正在血气方刚之龄，本是近女的时候，他怕朝臣以为他耽溺女，刻意疏远，以至府也只有一妻一妾。可与他同为皇储的燕王殿，在二十岁时就妻妾成群了。温义叹息说，上苍对殿何其不公？燕王殿妻妾成群是开枝散叶，而齐王殿只是多纳了一个女，都是酒暴之兆。

    云想起白牡丹冲撞齐王之事，白牡丹在沦落风尘的境况，尚对齐王畏惧如斯，以至丢失了赎的大好机会，何况是其他人呢？

    那先生何不劝殿杀了我？云说。

    温义说：你以为我没劝过？殿心里明白，他应该杀了你，此时却不愿手。

    云突然笑了，她明白了温义的意思：先生是想叫我畏罪自缢？

    温义摇：你若是我的女人，我早就叫你死了，但你是殿的女人，如何置你，还是由殿说了算，我不会逾越。我今天，是带来除死之外的第二条路和第三条路。

    云问：什么是第二条路？什么又是第三条路？

    第二条路，就是把你所知的明教报全数说，那你就算将功补过，不仅无罪，而且有功。以殿对你的，你未来皇妃，乃至皇后太后，都有可能。可你若执迷不悟，你此生至多也就和陆炎一样，一介江湖草莽罢了。温义说。

    云苦笑起来，温义所提的条件很诱人，可云知的所有关于明教的报，并没有有价值的东西。陆炎并不信任她，也没有让她掌握任何机要信息。

    云说：先生看我了，我能知什么明教报呢？

    我想也是，我若是陆炎，也不会把机要报告诉离危险过于接近的人。温义说，那就只有最后一条路了。

    云问：什么？

    暂时，还没人知这条路是什么样。不过我可以说一个字，剩的，你自己计划。温义说。

    温义的表，就像一个掐指捻须的江湖神。

    什么字？

    走。

    云一时还没回过神来。走？温义是认真的？

    云不由哂笑，说：看来先生是来消遣我的。

    温义说：你走了，王府就可以对外说云侧妃病死了，或者失踪了。如此，既不用违背殿的心意，也可以保全殿的威信和声名。

    云打量温义：我以为你会让我死。

    温义说：你那日潜殿书房，盗取信件，却只拿走了无关要的公文，真正的机要信件，一概不取。你在那时，给自己的命留了余地。念在你不太效忠明教，又没有损害殿的份上，杀不杀你，的确是可以酌考虑。

    温义之言，初听很有宽仁风度，但这背后实在藏着很毒的算计，云若稍微单纯一，就要被他骗了。

    你在借刀杀人。云说，齐王府是不杀我，可我脱离任务，明教一样会杀了我。

    温义说：我只能承诺，你若是走，齐王府不会杀你，但齐王府不负责帮你应付明教。能不能从明教手逃脱，全看你自己的本事。

    云一直以来都是由陆炎负责，没有和明教其他人联系过。云的本事，多半也是陆炎教的。如何应付明教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