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牡丹书笺

    【一别数月，听闻妹妹已为齐王侧妃，我甚欣喜。想齐王虽是妖异，但待妹妹真心诚挚，也算万幸。自妹妹走后，我常思妹妹昔日勉励之语，不敢懈怠。今姊已为旖红阁魁，坐拥千金，本赎，然鸨母不许。姊知今日，相较妹妹之尊贵，我实是卑贱人，本不该攀。可赎之念，犹如魇，日日梦，适才斗胆，求妹妹念在昔日诗相伴之谊，助我脱此风尘炼狱。如能得偿所愿，此生来生，乃至生生世世，必结草衔环，以报妹妹恩。】

    这封信结尾，写着“牡丹敬上”四字。

    【支线任务：拯救白牡丹。任务完成奖励：洒金牡丹绢。】

    云看了信，不由叹息。她也想救白牡丹，可她能成为齐王侧妃，乃因矫饰了一个平民女份。一个平民王妃，去为一个女赎，必定会招致风言风语，搞不好会连她的女份也一同败。齐王将有才华的平民女封作侧妃，是可以传为佳话的。可那女若是个女，别说是佳话，不是脏话都算万幸了。

    云想起那日齐王打量自己的神，便晓得齐王在怀疑自己，说不定也在调查自己。

    云念及此，又恼又恨，只觉得陆炎是个混账，在心里把他骂了千遍。但在心里骂他又有什么用呢？且不说他听不见，就算听见了也不会在意。

    云想，不如将白牡丹之事托付给齐王，求他来办，然后将白牡丹安排在云的云家庄大本营。如此，齐王掌握了云的底，也可以打消对云的怀疑。

    不，也不行。云想，这样太刻意了。齐王一定在调查她，她在这个节骨把自己的底细送上，更令人生疑。

    这件事，云要，要悄悄地，但又必须让齐王知。

    云想到了一个人。

    齐王仁义，好延揽人才，温义和风四都是他的幕僚署。一个喜人才的人，总会嫌自己麾的人才不够多，对那些未得到的人才更是殷勤无比。譬如风思言的三哥风思危，如今便在齐王府上作客。近几日，不是齐王在招待他，便是温义在招待他。正好，他还欠云一个人。

    云让侍女银珠去请风思危，不一会儿，风思危就来了。

    风思危仍是一白衣，温文如玉，云看到他，就想起风思危那日的轻薄孟浪，原本组织好的话语也说不来，只有沉默的尴尬。

    风思危倒还自如，他向云行礼：“见过侧妃。”

    云说：“数月未见，公可还好？”

    风思危说：“谢侧妃关心，一切安好。”

    于是云沉默来，她想开，又到尴尬。风思危问：“侧妃可有嘱咐？”

    云先侧对银珠说：“怎地如此失礼？还不快去给风三公沏茶。”

    银珠一怔，略一犹豫，她觉得，云见外男就大为不妥，现在还要挥退她，孤男寡女同一屋。银珠刚要分辨，云接着说：“我与风三公同兄妹，无甚不妥，你若担心，快去快回便是。”

    银珠颔首：“是。”

    银珠退，风思危问：“侧妃是有要事？”

    云说：“风三公可还记得白牡丹？”

    风思危：“记得。”

    云拿白牡丹的书信，递给风思危。风思危看完信，不禁说：“真是可敬可佩。”

    云说：“妾原以为嫁王府，日能稍微自在些，其实并没有自在多少，反倒有诸多顾忌。如今，妾见牡丹陷囹圄，却无力援手，万般无奈之，才斗胆请公逾礼来见，只求公能救她离开。”

    风思危：“当然可以，只是侧妃可有为牡丹姑娘安排去？”

    云说：“我想将牡丹安排在我的云州旧居里，只是我有很久不曾回去看过，也不知旧居没了主人，现还在不在。”

    风思危说：“此事给我，侧妃尽放心，我会把牡丹姑娘安全送至云州的。”

    这时银珠端着茶回来，为风思危奉茶，风思危说：“人多杂，为侧妃名誉计，我不便久留，侧妃待的事，我会办妥，还请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