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山雨来风满楼

    大东的顾虑并非杞人忧天原本立之死还可算作私人恩怨，现在却已然成为洪兴与东英两大社团的牌之争。

    由于太对东英成员发起无差别打击，许多邻区的东英人原本跟这些事没什么关系的，被动地也被裹挟了来。毕竟在外人看来，立是和记的双红，现在人死了，本家公司没什么反应，太却如此上窜，理上的确也不太说得通。江湖人酒财气，纵然有脑清醒的，知来行求财不求气，可被莫名其妙地欺负到上，谁又是好涵养的？酣斗之，也不知是东英的谁，竟烧了庄亚琳好几架的士。太闻晓，自是怒不可遏，当即召集直系手，商议如何大举复灼(1)。

    太哥，我知您够骡(2)，一定要为立大哥报仇。但咁样打去不是办法啊！黄Sir上次找来，脸已经很难看了。首先发言的年男是太条line的揸数人(3)铭寅，他跟太已经十年了，这样明显逆耳的忠言，也只有他这个心腹军师才敢略微提一提。

    Cao！我他脸好唔好看！太狠狠一拍桌，大的声响震得周围几个经百战的都不禁胆颤，东英班扑街！打不过我就搞亚琳个生意。他哋想玩嘢是吧？咁就玩到尽！你哋几个说，东英那班屎狗烧咗你哋亚嫂d的士，你哋要？

    还能？当然是斩开呢班扑街几百段！

    对！扫尽班东英仔！

    鬼王等都是当打的年纪，一个个连喊带叫、神激愤。

    铭寅见此，又着急又无奈。什么扫尽东英仔，这不是扩大矛盾吗？可他到底了解太的格，知自己这大佬一旦火上，哪理什么皂白青红，此时必得讲究言的策略才行：弟兄们讲得啱。可无论要扫要斩，也该先从罪魁祸首开刀啊！铭寅脑一转，想着要劝太抓大放小，依我看，我哋还是应该盯着耀扬去打才是。

    太以为然地：我也是咁想。但耀扬呢条过鬼嘅小人，也不知躲去边度了。翻转油尖旺，也没刮到他。

    铭寅见太愿意顺着自己的思路考量，赶忙趁打铁：我就是担心他是躲去大陆了，依家本不在香港。如果咁样嘅话，扫东英嘅地盘都冇用噶。依我看，扫场倒是不急，我哋应该俾心机在耀扬上，找到他着嘅地方手，才能事半功倍。

    太闻言，一边一边却是眉锁：耀扬着的地方那冷酷残忍、薄寡义的奔雷虎有什么着的？

    祸不及妻儿！只听一女声响起，瞬间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这样涉及江湖事的讨论，庄亚琳之前从不席，只是这次事关她的产业损失，又恰好赶上了，才列席旁听。适才见众人喊打喊杀，她心着实不适；然则她观念传统，不在太手面前反驳他，心里想着之后私里再劝他，别有什么过激行为。可刚刚铭寅的提议，什么耀扬着的，让她瞬间联想到了叶斐，因此忙忙开声。

    祸不及妻儿说实话，本来太也没往那想，庄亚琳这句反倒提醒他了，声音更加气急败坏，解他哋就可以搞你，烧你架车？

    是呀，亚嫂！鬼王是几个里唯一知细的人，明白庄亚琳的所指，此时便劝，我哋都知您是女豪杰，但就担心他哋招。既然是他哋先坏咗规矩，我哋也冇必要客气了。

    如果你哋也如此行事，那同他哋又有乜分别？庄亚琳淡淡望了鬼王一，这话实际却是说与太听的。

    太见她如此态度，一时无话。

    待散了众人，太与庄亚琳一同回家，这才又开：亚琳，我想最近还是派几个手足跟着你。不然我不放心。

    何必麻烦呢！庄亚琳望向太，柔声，太哥你唔使担心，行行我会小心。

    不是你小心

    的问题。太江湖经验丰富，心里其实清楚，这次烧车的必然不是耀扬，而是其他向自己传达不满、表明态度的东英大底。这些人与自己没有什么实际仇恨，自然不会真的去动庄亚琳。可雷耀扬却不同。他们之间可是不死不休。既然自己想到从耀扬的着手，难对方不会以彼之、还施彼？

    我知你嫌有人跟住不自在。但你信我，不需要太久。等我搞定耀扬，一切就恢复常态了。

    庄亚琳闻言叹了气：江湖上嘅事我不懂。雷耀扬呢个混，你要如何我也不理。只是我哋人有我哋自己嘅原则。滥伤无辜嘅嘢，不能。

    太知她说的是叶斐，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赌气：你放心。人家仲识得蒋生，我惹不起！

    庄亚琳见此，笑着摇摇。她也知太格傲，便是叶斐不认识蒋天生，他也不屑这样卑劣行事。她如此一提，不过是为了让太留意，敲打底手足。毕竟在庄亚琳心里，虽与叶斐断了来往，却从未忘怀当初的亲好之义，更是痛心她执迷不悟。半晌，只听庄亚琳叹了气：太哥你说，如果Faye真的被人抓走，耀扬就一定会现么？

    呀，你想试试？

    庄亚琳苦笑了一：我剩系在想，如果咁样，她就可以认清雷耀扬嘅真面目了。或许反而能救她。

    太哼了一声：边个乐意救她？反正不关我事。

    三界如火宅，谁又能救得了谁呢？

    当太在医院睁睁地看着大仔断气，愤怒到了极反而平静了来一米的钢，当穿过。始作俑者，便是雷耀扬。

    原是耀扬在去圳避风的同时，迫半隐退的金虎再度山。一则为了些响朵的壮举，二则为了鼓舞东英士气，三虎联袂，杀了落单的大仔。这大仔是洪兴里仅次太的当打之人，太与他有半师之谊，也是陈浩南麾将；是为报立之仇，暂时被借调给太。大仔原与耀扬有旧怨，自然卖力非常，因此成了耀扬祭旗的对象。

    大仔殡当天，太在灵前肃穆起誓，定要为他报仇雪恨。他本是洪兴第三把椅，再加上大仔的上司陈浩南帮衬，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确，之前因为立不是洪兴的人，到底师无名。如今大仔殒命，一众洪兴揸fit人总算可以名正言顺地大开杀戒了。原本只集在油尖旺的冲突，迅速蔓延至整个港九。O记反黑组都是如临大敌，遑论普通江湖人。一时可谓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惟有一人稳坐城楼之上，有成竹。

    耀扬带着其余两虎，此时正于骆驼在元朗的海边别墅暂避风外面闹得多大他都不在乎。他现在是有后路的人。他有叶斐，便是有西海岸Falcone家族的支持。唯唯可惜的是，这助力他现在还不能直接用来打击洪兴。没办法，这是Anthony对他的考验嘛！

    一日午，坐东英社团第二把椅的智军师古惑前来探望。

    耀扬啊，最近这些麻烦事，你有没有想过要搞到什么时候才算结束啊？

    我没想过什么时候结束。只见耀扬神淡然，什么时候彻底铲除洪兴，什么时候结束。

    古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