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意有所至，有所亡

    文蕙送叶斐回家，一路问个不停：Faye你以前得罪过太么？解他直接冲着你来？

    我都唔认识他，哪来得罪呢？叶斐也是莫名其妙，说不个所以然来，话系话，呢个名字，我好像有印象

    你当然应该有印象啦，洪兴太嘛！油尖旺边个未听过他个朵啊？

    洪兴太这个名字，叶斐着实耳熟。难是蒋生的那个属？应该是了。那个叫鬼王的黄发小青年不是也在么！可这个太既然是蒋生的属，为什么要来欺负自己呢？真是想不通。

    文蕙见叶斐还是一脸懵然，突然灵光一现：Faye你开店也多半年了，你家店系哪一罩？

    咦？叶斐显然没听懂。

    文蕙也是无奈：就是你每个月嘅保护费俾谁？

    乜保护费呀？

    文蕙扶额，彻底无语了。

    送了叶斐，待文蕙再回去酒吧时，东英一众人已散了，她便回了钵兰街竇。一门，见世英在沙发上烟。

    东哥呢？文蕙问。

    世英指了指房门闭的主卧。

    文蕙坐到世英旁边，拿了他的烟，上：Cao，以前就听说，洪兴太多么多么霸，今天算见识了。

    世英掸了掸烟灰：哼，一不稀奇，太从来都系咁寸(1)。只不过我哋以往同他冇乜过节。今天个事，实在有古怪。

    的确，冲突的起因是叶斐，这一本就够奇怪了。文蕙与叶斐相识半年，因为同是女，往密切程度远过大东、世英这些男人，且是她从小在江湖里打，很有些识人的本事，叶斐既然说不认识太，文蕙是相信的。只是刚才听叶斐话里话外，她的甜品店似乎没有帮派罩，也没过保护费，这却是十分不合常理。难她是因为这事，得罪了太？

    对了。文蕙突然想起来，当时你离得近，太到底同东哥讲咗乜嘢啊？

    世英摇：我没听清。问东哥，他也不说。我看他脸吓人，就没敢多问。

    文蕙闻言，皱眉叹了气：本来今天大东与叶斐之间，看着大有展，这全被太搅和了。

    第二天，待文蕙与世英起来时，发现大东早已门。两人去楼餐室吃早饭，总共也没待多时间，来打听八卦的人是一队接着一队。

    江湖地，本来风快。昨晚大东生日，原就不少人知。加之太堪堪复，就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如何不引人注目？言蜚语，漫天袭来。什么大东撬了太条女太打上门啦，什么太毒沉沦是因为大东啊，甚至有传太在大东房叫没给钱的，真是说什么的都有。原本太戒毒，洪兴上就讳莫如，现在得八竿打不着的人都仿佛知晓，个个说得有鼻有。世英与文蕙一众被烦得要命，几句不对付，差又打起来，不在话。

    叶斐也是心烦意，一整天坐立难安，前思后想，总觉得这事不对。但哪里不对，她也搞不清楚。要不然，脆直接打电话问问蒋生？可这似乎又不是多么要的事，尴尴尬尬的，好意思打扰蒋天生么？如是到了午，也拿不定主意，叶斐见到了与庄亚琳约课学拳的时间，只好先放思绪，先去松活骨。

    太从疗养院戒毒来，庄亚琳不用时时去照顾陪伴，这才有时间将叶斐每周一次的教练课加成每周两次。叶斐提早10分钟到拳馆，庄亚琳还没来她平时上午开的士，吃罢午饭才回拳馆。叶斐从换衣间来，只见一个寸短发的魁梧男与庄亚琳有说有笑地了门，十分惊诧：这不是昨晚那个神经病吗？他怎么还追到这里来了？！

    琳，你认识他呀？

    亚琳，解呢个姣婆在你喺度？太看到叶斐也诧异。

    两人几乎同时发问，庄亚琳愣了，不知先回答谁才是。

    只听叶斐又：你个人讲乜嘢啊？你话谁系姣婆？见这个魁梧的神经病依旧凶神恶煞地盯着自己，说心里完全不怵也是假的，但想来他是蒋生的属，叶斐告诉自己不用怕他。

    Cao，你还敢装傻充楞！现没有东英的人，太无需避讳，直接，蒋生约咗我今晚吃饭赌，等我就把你嘅丑事话俾他知，看你条鬼妹识不识得死字怎么写！

    叶斐听对方又骂自己，再怎么好涵养也生了气：乜丑事？你系唔系痴线啊！

    太听叶斐还敢驳嘴，一步抢上前，抬手想扇她又念起蒋天生。动作未发，却有起势，一旁的庄亚琳反应快，赶忙住他的胳膊，随即挡在叶斐前，轻斥太：你乜啊？有话好好说！庄亚琳素知太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但也鲜少向女人动手，此时莫名奇妙，Faye是我嘅好friend。她咗乜嘢？你唔好咁失礼。

    她咗乜嘢？她犯贱！跟了蒋生，还敢不检。太这个人，不善言辞却时时勇于呛人，炯炯有神的睛一瞪，吼起来对方耳朵都嗡嗡响，蒋生对她几好，睇场也系蒋生代她付，雇员也系蒋生给她找；公寓打好招呼，惊她独居事。就咁样，她还要四围勾佬(2)，不是贱是乜？

    OMG！什么跟了蒋生！这才总算明白太所谓何来的叶斐几乎是尖叫，你是变态吗？！蒋生同我爸爸差不多年纪啊！叶斐跺脚，指着太，转向庄亚琳，，琳，昨天我一个朋友过生日，他莫名其妙就来找我麻烦，现在讲是为咗蒋生。蒋生他系我妈妈多年好友。因为我自己来香港，他才顺便照顾我一。元旦时我还同爸爸妈妈一起去拜访他呢。解变成我跟了蒋生了？边个传嘅呢龌龊谣言！

    见叶斐如此激动，满脸愤恨瞪着自己，太心里突然有没底了，却依旧梗着脖：哼，你唔使以为随讲几句我就会信。你条鬼妹以为咁讲我就唔会话俾蒋生了么？梦吧！

    原是太年轻时打拳赛，客气有礼的外国拳手是极少数。他国术，虽然自己后来改换门专攻泰拳，却忍不得洋人侮辱国粹，日久了，愈加排外。是以旁人瞧叶斐那典型混血的样貌是惊艳心折，太却是抵非常。

    好啊！叶斐简直是气笑了，你现在就打电话俾蒋生，你问他我同他是不是一边恶狠狠地瞪向太，一边咬牙切齿，你个变态佬！

    你！

    好了好了！先都别吵了。总算听明白是怎么回事的庄亚琳，见太气得青凸起，似乎又要动手，赶忙拦着他，太哥，Faye跟我学拳，现在到了时间，我们就要先上课。复转向叶斐，Faye你也是，还不去？

    庄亚琳这算是打圆场了。叶斐气愤难平，不愿意就这么算了，但见庄亚琳频频给她使，太又是那般凶神一样，心想此时碰也不划算，便只哼了一声，临走狠狠剜了太一。

    太此时不得发作，憋得脸上阵青阵红。庄亚琳见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来。

    你还笑啊！

    我笑庄亚琳偏瞧他，揶揄，笑你系变态佬啊！

    太噎气。自己来混也二十年了，什么难听的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