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人生南北多歧路

    在太势力的心区域旗，不亚于在他心狠楔一刀。江湖人跟红白，一时风向大唱东英，加之耀扬蓄意造势，竟让不少太手过档槽。太其人，看重面逾过命，自此将耀扬视作钉、刺，不在话。

    耀扬自然也明白，对方不可能坐以待毙。油尖旺各家的势力分布，已然起了变化。唯有趁势追击、借力围剿，才是取胜之。

    可借谁的力呢？

    明红的林宝尼，停在钵兰街段的一栋商厦。

    砵兰街，香港最臭名昭著、龙蛇混杂的黑社会盘踞地之一，以其遍布栏、夜总会而闻名。

    栏，便是小旅馆的俗称，以服务寻男女为业。程便是客于栏叫女，栏通知合作的房，房派服务的小，赚得资再与房分账。

    弹之地汇聚了香港地各派黑帮大大小小十数支人，竞争激烈可想而知。捞偏门的，就算无事亦难免为些蒜大打手，更不说大家同争一碗饭了。常日里赌斗的角都可能莫名其妙地升级成牌之争。这样复杂的钵兰街，向来就是风起云涌、争斗不断的江湖地，可近几年各字间却颇为和气，甚至是秩序井然的。

    只因现在的钵兰街有一个无冕之王。

    大东不喜别人这样称呼他。

    就像素日里他的行事派，总是十分谨慎务实的。他肯承认的称呼，也只有金牌夫了。

    房的人手，俗称夫。

    当然了，带三、两个老的是夫，如大东这般手小逾百、各国各地品样俱全、日斗金的，也是夫。

    耀扬本不太瞧得起夫这类的古惑仔。同是来混，刀刀枪枪见了血似乎总比拉条赚女人钱听起来霸气一些。

    只这个大东，却是江湖上谁都不会小瞧的一个夫。

    耀扬也有耳闻，大东本人是很能打的，便是去年就为着东英的牌跟一个泰国的拳王金腰带打了一场困兽斗，竟能赢了，实在让人侧目。他业务能力又，赚得财力雄厚、兵壮亦是不消说的。十来岁就来混的大东，在江湖人另有一堪称特别。

    仁义。

    大东是少有的、担得起这个形容词的古惑仔。所谓以德服人，于江湖之，可能先不是落不落伍，而是大多数人本不想、也不到。耀扬虽然对这些所谓的德嗤之以鼻，但也不得不承认，若论够骡(1)、够罩、信得过，东英里恐怕没人及得上大东。

    大东，你呢度好世界了。整条钵兰街你玩晒啦！

    耀扬与大东并排站在钵兰街心地段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知客话总还是要说的，略微转，把自己的More烟递过去，更是借机一步打量了对方一番。

    大东的面相生得端正，整整齐齐束起来的发，上一副斯斯文文的金丝边镜，若再些笑容就更衬得他俊秀和气，一双鬓的剑眉，却颇为英健凛然，与挽起袖青的龙尾纹一并引人侧目的江湖意气。

    耀扬哥抬举咗。只听大东语气谦和，全赖各家大佬俾面。

    耀扬话里虽捧他，但底里有几分真心，大东何尝不清楚彼此虽属同一社团，但向来没有走动。对方忽而登门，也不知打得什么算盘。

    从前就常听老夸你，我平时太忙，怠慢咗自家兄弟。明明是自己找到人家门上合作，耀扬的语气却仍似居临的，依家仲有桩大茶饭预埋你一份！

    有乜好路数，还请耀扬哥指。虽然心不喜耀扬倨傲，大东的辞却谦和未变。

    就系我d迷幻邮票啦！风靡港九，相信你也听过噶。你大东手小上百，每日过千嘅客。大家自己人，我算你批发价五折，俾你d小分销，月月百万项。耀扬笑得傲然自信，他自认没人能抵得住这样暴利的诱惑。

    大东闻言亦是笑，一排白亮亮的漂亮牙齿，竟还有两弯浅浅的酒窝，只那镜片晃一片光，遮住了他骤然收缩的瞳孔。

    的确，迷幻邮票大东也有耳闻。但就他看来，与其说是风靡港九，不若说是毒港九吧！虽说是四仔(2)东英，但大东本人对毒品却是恶痛绝。可能是幼年于围屋大的经历，见得太多为了一吞云吐雾累得家破人亡的惨剧。行事向来有原则的大东，别说是自己经销毒品，就是旗手足与小也决不许沾染毫分。

    想来耀扬不可能没听说过自己的毒禁忌，之所以还会找上门来，应该是自信于迷幻邮票的可怖利吧！

    可惜，他雷耀扬是打错算盘了大东扶了扶镜，淡淡开：耀扬哥睇得起，益我门路揾钱，本不该推辞。只系我哋呢行，也不过吃女人饭。班女仔系的，边靠得住？耀扬哥想靠她们分销邮票，她们会监守自盗才真！吓，工也开唔到，客也接唔到，何谈赚钱呀！

    听你意思，倒系担心我d迷幻邮票连累你d生意喽？

    误会咗！系我担心拖累耀扬哥。近期边个唔唱奔雷虎d大名？洪兴太都不系你个对手。钵兰街冇乜油，唔值得占用咁多力。

    耀扬闻言冷哼。他见大东形不卑不亢，所言客气有礼，挑不错，便知对方并非讨价还价，只是不想直接拒绝、得罪自己罢了。

    他原本计划以迷幻邮票的暴利，先诱对方伙，再迫大东去作对付太的矛、箭首。可大东非但不为所动，话里又提及太，难是看了自己的意图？或是甘心拉条、没胆一搏？

    既然如此，我也不勉。耀扬毫不掩饰地脸一沉，懒得敷衍便要告辞他是五虎之一，位份上本就扎职草鞋的大东一大级。

    唔驶咁急呀！耀扬哥难得来。我呢度新到咗一班俄国妹，几。我已经吩咐挑最类d几个，等招待耀扬哥。大东是老江湖，场面功夫无可挑剔。

    有心了。不过已经约咗人回尖咀。只听耀扬讥笑一声，来玩嘛，何必玩d便宜货，亏待自己呢！

    大东闻言恶心，面上却只呵呵一笑，送了耀扬门。

    东哥，耀扬揾你谈乜嘢呀？送走耀扬，大东手最为得力的死党世英如是问。

    他d迷幻邮票就系你昨天从班女上搜来d呢。

    大东把桌上那支耀扬递给他却没给他火的More烟扫垃圾桶，转而拿自己惯常的红盒万宝路一支，淡淡：奔雷虎啊级难搞友，真系名不虚传。

    Cao，我就睇不惯他个样！世英一边给大东上那支万宝路，一边忿忿，装模作样扮嗮雅，仲敢跑到我哋钵兰街大摇大摆，真以为自己玩嗮全世界？。

    一半金发的世英，既是大东自小过命的兄弟，也是东英里小有名气的大底。适才耀扬门，世英引他，对方却连正都没瞧他一。世英直，早已不悦，再看耀扬门时面不善，便知大东必是给了这奔雷虎什么钉碰，此时心自是解气。

    哦对了，东哥，那个和兴和的大哥成刚才又来电话，还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