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不度 - 分卷阅读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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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奕见状,笑开:“天已晚,夜路难行,卿不如就在。”

    齐绍走之前还答应了家里的小徒弟要早些回去,拱手:“陛,这恐怕不合规矩。”

    他语气恭谨,神认真,没有一丝作伪地推拒,靳奕面上的笑意渐渐僵在嘴角。

    都到了这时,靳奕怎会还察觉不齐绍对自己的疏离?他其实也早有预,只是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局面罢了。

    靳奕对齐绍的脾再熟悉不过,自然不必分说就明白对方的所有顾虑——可齐绍顾虑那些事,本就不可能发生。

    他怎么会伤害齐绍呢?

    齐绍一生的苦难皆因他而起,是他害了齐绍,而若不是为救齐绍还朝,他也绝不会争这个帝位。

    靳奕六岁上国监,齐绍便是他的伴读,他们自幼一同大。

    那时齐老将军还未战死,齐绍只是个无官职的世家弟,靳奕也还是一心只想逍遥王爷的闲散皇,所有的纷争都尚与他们无关。

    他们约好了等靳奕十八岁建府,便要邻居、要一生一世的好兄弟。

    其实靳奕才不想和齐绍什么好兄弟,他喜齐绍,想要和齐绍在一起,只是怕说得太直白,吓着了这一的小将军,便想着来日方,等齐绍自己开了窍,再破这层窗纸。

    那是靳奕此生最快活的时光,那时他们都还那样年少,还不知这世间的错竟能残忍如斯。

    后来朝风云变幻,齐老将军死在北疆,齐绍作为他的独,于败军之际临危受命,力挽狂澜。

    皇非分封不可离京,靳奕在父皇寝殿外跪了一整夜才求来一个恩典,他孤送齐绍征,一路送到玉门关前。

    齐绍那时答应他,待到夏军平狄虏、北封祁山时便会归来,再与他同游上京,轻裘白,并辔同行。

    谁知一去便是十余年,齐绍再回京时,等来的已是要去北狄和亲的圣旨。

    靳奕四为齐绍奔走,想争取一线转机,可当初他为了明哲保已脱离朝堂太久,他没有党羽、没有实权,便本没有话语权。

    那圣旨来时,靳奕失态到在朝会上与父皇声争执,当对一力主张和亲的丞相沈琢大打手,而后被大怒的皇帝勒令回府禁闭自省。

    齐绍离京那日,禁军将三皇府包围得不通,靳奕被困在偌大的宅院睁睁看着心的人就在隔,就那样被捆着送京城,送到狄人的狼窝里,他却什么也不了。

    靳奕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沈琢就是在那时候登门造访的。

    靳奕与这位沈相的孽缘还要追溯至许多年前,那时他们尚未势同火,甚至不错——只因沈琢表字成玉,恰与齐绍的承煜同音,靳奕觉得他们有缘。

    靳奕承认是自己有错在先,是他醉酒误事,错把此成玉当成了彼承煜,欠了一夜风债,都是他的不对。

    沈琢想要他如何赔罪,他都愿意接受,但为什么要迁怒到齐绍上?

    齐绍是大夏的镇北将军,保家卫国、尽忠职守,从未有过一,究竟为何要被折辱至此?

    儿女私与家国大义,孰轻孰重,沈琢读了那么多圣贤书,难就分不清楚吗?只是一时的意气之争,何至于此!

    靳奕愤怒过,质问过,而后发现沈琢本就是个疯

    他就是喜把所有人都玩在手心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觉。

    沈琢告诉靳奕,他可以帮他夺嫡,靳奕本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可事到如今,却只有坐上那个位置,他才有权力调兵征,去救他的心上人回家。

    靳奕别无选择,所以就连沈琢提那样龌龊的条件,他都答应了来。

    可他还是恨,尤其是他每每辗转从沈琢那里知齐绍的境况时,那恨意便愈发膨胀。

    他骂沈琢恶毒损,骂他不要脸、对他无比暴,沈琢却一也不介意,还说什么喜——在靳奕看来,那本不能叫,只是沈琢想要满足自己恶心的望罢了。

    那琼林夜宴上,御园初遇时,清风霁月的探郎,终究是在污浊的官场,被浸染得面目全非。

    但沈琢既喜这样,靳奕就满足他。

    从前不问政事乃为自保,如今有了夺位之心,又有了一个权倾朝野的助力,靳奕一路顺风顺,培植势力,扮猪吃虎,任大皇与二皇相争,他坐山观虎斗,收渔翁之利。

    父皇丹药夺命的朱砂,朝乾门城楼上穿心的箭雨,本不是靳奕放的。

    沈琢沈国公府,本与父兄一样是二皇党,为二皇谋划策算计大皇,反手又把旧主卖给靳奕,暗为他铺好了所有的路。

    所以他不杀伯仁,伯仁亦因他而死,他弑父杀兄、不仁不义的罪名已经坐实。

    不过那都无所谓了,靳奕登基称帝,第一件事便是派兵攻打北狄,若不是那时京局势不稳,他甚至想过要御驾亲征。

    如今齐绍终于平安归来,他以为自己终于得偿所愿,却忽然在那的御座上,发现了一个令人绝望的事实。

    第44章 求不得

    然而即便到了这地步,靳奕仍不肯死心,他怀抱着最后一期望,放低放了声线:“承煜,你我之间……何至于如此生分了?”

    齐绍垂睫,躬拱手,靳奕看不清他的神,只能听见他的声音持重复:“陛,这不合规矩。”

    靳奕沉默地盯着他的发半晌,忽的生恼意,气极反笑,冷声:“若朕说这是皇命呢?齐将军遵还是不遵?”

    说罢,不等齐绍反应,便扬声挥退了所有人:“都给朕退!关上殿门,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殿打扰。”

    人皆应喏鱼贯而,殿门吱呀一声缓缓合上,偌大殿,只余齐绍与靳奕二人。

    良久,齐绍终是抬起来,望向面前的君王。

    没有任何旁人在侧,他第一次重新直视靳奕的面容。

    那是一张足够俊的脸孔,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后,更将靳氏皇族一代代用绝人改良的血统现得淋漓尽致。

    那张脸齐绍曾无比熟悉,即使过了这这多年,他也几乎记得对方的每一个神,少年时的嬉笑怒骂、科打诨皆历历在目。

    可此时靳奕这样冷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却只觉得陌生。

    天无不散之筵席,他们终究要与过去告别,或许就在今夜。

    齐绍涌起莫大的悲凉之,面上仍不动声,唯有眸光闪烁,沉声:“陛圣谕,臣不敢不遵。”

    靳奕愠,眉梢挑起,虚了一个让的姿势,不无讽刺:“齐将军,请吧。”

    齐绍收回目光,观鼻鼻观心,当真跟着他殿。

    殿里竟还摆有另一桌酒席,不似方才大殿上的丰盛豪奢,只是几碟糕小菜、两壶清酒,一张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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