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撩到你的宿敌 - 分卷阅读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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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跑了快一个时辰,前是一片山地,沈令显然来过,两人在山地里七绕八绕,叶骁觉到温度渐渐了起来,当沈令终于停脚步的时候,他已经得穿不住外衣,把外袍和裘都拎在手里。

    又转了一,面前景一变,只见与外已经开始积雪的景象截然不同,小小的山坳绿树如茵,芳草繁,围绕着间一白汽蒸腾的池,煞是好看。

    “哇啊!是温泉!”叶骁睛一睁大,小孩一般开心的神态。

    沈令轻轻一笑,轻车熟路地到了池边一块平整石旁,从背上卸东西,拍拍它们颈,放它们去吃草。

    叶骁也跟过去,看沈令在石上支了个极小巧的羊毡骆驼绒帐篷,朝向温泉这面的帘幕连着隔纱卷起,叶骁笑,“阿令这要是,跟我营?”

    沈令一笑,把到他手里,“西边角上有,你取柴回来。”

    等叶骁回来,这边已经布置停当,石上展开厚实的毡垫,铺着上好羊绒纺而,有两寸来细密绒的厚实毯,絮了棉的引枕扔在四角,折叠案几上放着盒,旁边支着吊。

    叶骁煮好茶,沈令正从盒里把午饭捧来,盒是北狄式的,间有夹层,里有石灰包,加了就能一直保温,饭菜拿来的时候还腾腾的。

    盒里是一煲红艳艳的胭脂粳蒸饭,菜是一钵兔汤、一碟赐绯羊、一碟金栗、一碟腌菜糟鲥鱼拌烟笋,此外还有四碟这边绝少的鲜蔬。

    “菜不错啊。”

    叶骁盘坐在帐篷里,双手撑着脸,兴致地看面前的菜。

    “都是我自己俸禄置办的,寒朴些你也多担待吧。”沈令一笑,脱了外袍,领微微敞着,一线洁白的颈项。

    赐绯羊是拿红曲把羊煮熟,然后卷起,上压上石放到酒里腌制到骨都透着酒香,才算成了,要吃的时候捞起来快刀切成纸一样菲薄,绯红异香,薄薄一片铺在粥上就能一室酒香,是叶骁最喜酒菜之一。

    沈令特意跟五娘学的,用了两个月才腌好,至于金栗,取的是今年北狄延居海开渔最的白鱼鱼,腌制之后打成泥,成栗大小,吃的时候或煎或烤,泽金黄,香得能把人魂魄勾走,在秋市上的价格差不多跟黄金等价,沈令狠狠心,两个月的俸禄只买了这一碟。

    最后是一壶凝浆,却是要筛过之后冷喝,叶骁看这阵仗,眨了眨,看到沈令满倒了两杯凝浆,望着他,一双漆黑眸生光,满满的只有他一个人。

    “叔靖,今日是你生辰,祝你千秋寿,尊荣安泰。”

    语罢,他一饮而尽。

    叶骁却怔住了。对啊,今天,是他的生日啊。

    他忘记了——他从来没过过生日。

    他生的那天,他的母亲成贤皇后氏难产而亡。从此之后,他的生日就成了个忌讳。

    别家小孩在生日这天有新衣服穿有寿面吃,父母会拍着手为自家的孩唱福寿歌,可他不行,他要躲得离父亲远远的,整整一天,不能被父亲看到。

    他三岁那年,过生日那天,带他的人一个疏忽,他踢踢踏踏跑到父亲跟前,白小手举着一串特别好的,一心一意想跟父亲分享,然后,他被暴怒的先帝从丢了去。

    小小的孩从三四丈的台阶上来,落到底的时候已经没了气,手里兀自攥着那串要给父亲,现已经烂成

    他在生死线上整整挣扎了十一天。

    他是在王姬的哭声醒过来的,睁开,他第一句话是,陛呢?

    他的哭得不可抑制,蓬莱君丹红的眸久的凝视他,然后无声喟叹,轻轻覆上他的睛,,阿骁,睡吧。

    然后他就知了,父亲不喜他,父亲恨他。所以他的父亲不允许他跟哥哥和一样,叫一声阿爹,他只能唤他陛

    他这一生,没唤过一声阿爹。他生来就没有娘,其实也,不算有爹。

    后来年纪大了,他也不过生日,日,就真的忘了,直到今天,他二十九年的生命,第一次有人为他庆生。

    有人觉得他来到世界上,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叶骁忽然不知该有什么反应。

    他看看沈令看看酒,再看看沈令,过了一会儿才慌地端起酒来一饮尽,然后他忽然定住,直直地看向他的恋人,而对方也看着他,缓缓一个温柔的微笑。

    沈令话少,在外人看来清冷沉静,可只有叶骁知,他笑起来像是月光落在了茸茸白的芦苇海上,搔得人心尖儿上最的地方发

    沈令单手撑在他膝上,倾过,在他睫上轻轻啄了一,他眨眨,又一个吻落在他鼻尖,然后是角。

    他嗅到沈令上白梅的香气。这次却是的,像是一枝梅洒满光,随意舒展,尽开放。

    沈令另外一手揽着他的后颈,两人额相抵,他看着沈令满满的自己,听到他说,“叔靖,不别人怎么想,对我来说,遇到你,之前人生二十八年苦楚,全都一笔勾销。”

    他漆黑的睛凝视着叶骁微微显蓝的灰,他静静地说,“你在这个世间,是我之至幸。三郎,你拯救了我。”

    然后为两人斟了第二杯酒,与他杯沿轻碰之后饮,“第二杯酒,祝你无往不利,永无烦忧。”

    然后他字斟句酌地,“……我想了很久,三郎,我想和你相厮守,死了之后,奈何桥上我也想和你手牵手。你若先亡,你等我,我若先死,我等你。”

    第三十九回 尽合

    说到这里,他白皙肌肤上微微浮现了一抹红,沈令有些害羞,却撑住,取一对极小的匏瓜的木杯,斟满了酒,他说,“若我能得一个在你边名正言顺的名分那自是最好,若不能……”他顿了顿,面上妃愈加重,他一双漆黑眸泽,对叶骁的意几乎要满溢而,他轻声,“三郎,我不要什么红烛十里亲迎过门,对我来说那些都是虚妄……你可愿此时此地,天地为证、灿日为烛、满谷绿树宾客,与我饮了这杯合卺酒?”

    叶骁愣愣地看他,心里想,我哪里是喜他呢,那何止是喜,我着他呀。

    某酸楚而柔的陌生涌了上来,他就这么怔怔地看着沈令,然后这么久的岁月,他所有的孤寂,那些溶溶夜里的无所成眠、那些微笑之后的刻骨疼痛忽然全涌了上来,化成温汽,从他漂亮的里,落了来。

    沈令只是温柔地看着他。

    叶骁眨眨,接过杯,泪仿佛是从的云层间落的珍珠落在酒里,泛起小小的涟漪。

    叶骁看着沈令,声音沙哑,他说,阿令,我你。

    沈令面柔红,他温柔地,轻声,我知。三郎,我也你,你知

    叶骁无言,两人杯沿相,各自饮了半杯,再换过杯,饮对方留的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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