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

    第二天一清早，路堃收拾利索，准备去瑞盛辞职。

    临门时，闻景发现他上单穿了一件袖卫衣，摸上去薄薄的一层，绒都没有。她拽住路堃，自己就要回去屋里给他找外。

    冬装都在宿舍呢，我等会就收拾回来。路堃拦住她：我抗冻，这天还不至于穿外。

    每到这时候闻景都要叹男人和女人的差异。她从一个周前就裹上了薄款风衣，走在外面被风一还是到寒凉，而路堃昨天才在她的迫换上袖。

    家里一件外都没有？昨晚我看预报说降温了，容易冒。

    捂秋冻没听说过？路堃用大掌拍拍闻景的，把发丝，似笑非笑的站在门边逗她。

    闻景把他的手腕推开：你这样，老了落病怎么办。

    以其人之还治其人之，闻景现学现卖，拿昨晚裙的事反驳，堵的路堃说不话来。谁也不会听谁的，这个话题就这样不了了之。

    路堃把闻景拉怀里，揽着她的腰，鼻埋她的发里一气，属于闻景的独特味钻鼻腔，令人安心。怀里的小，背脊瘦弱，其他地方却很柔。

    他的脚一左一右的踱步，带动闻景，舍不得放开，动作堪比小孩。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闻景的脸压他的锁骨上，闷闷地发声音，语调里还有期待。

    算了，工地太，你去安心上班吧。路堃终于松开闻景，掌着她的腰挲着，还有些依依不舍。

    两个人在玄关腻歪了许久，直到时间了最后通牒，再不门就要迟到，路堃才摆摆手了门。

    *

    路堃直接去了经理办公室，此时经理正靠在座位上喝着茶，胖的躯陷在椅里，板房隔音差，外面活的杂声听的一清二楚。

    经理听到路堃的来意，以诧异的神投过来，像是不相信他要辞职。工期刚刚过半，现在走的话，很多补助都拿不到。路堃来的这半年，活谨小慎微，经理虽然经常刁难他，但还是舍不得放人。

    真辞职？经理重复的确认着。

    工地的木工实际上是很吃香的，路堃年轻力壮，有时候活一个人能两个，所以经理始终没再招木工，他一走，另外两个无法独当一面。

    路堃依旧习惯的赔笑：是，这半年多亏您照顾了。我爸不好，一直我回老家。

    他委婉的表达了一，没有透真实原因，只是觉得没必要，表面功夫到位就好。在一个城市里，他日说不定就会求到人。

    经理来回打量着路堃，许久后才，同意了他的辞职。接着在屉里拿单，签了个字，递给路堃。

    去财务，领你职的押金，一共200块钱，顺便把没发的工资都结了。

    路堃，又声谢，才转去。

    从财务办完最后的手续，结了所有的钱，已经快11钟。

    二和老四在门外等着他，被冷不丁的开门吓到，齐齐往后退一步。

    哥，办完了？二上前搭上路堃的肩膀，语气急切的询问。

    他嗯一声，和他俩一起往瑞盛大门走。

    路堃这人没那么合群，格也慢，来了大半年，除了二和老四，没结识几个真朋友。再加上他的脾气不太好，很多人表面上一起工、吃饭，但实际都有些惧怕他，所以走的时候自然没人来送。

    这以后聚一起的机会就少了，堃哥，回我喊恁来耍，恁别拒绝。二年纪小，人又直率，此时语气已经变得低落。

    。路堃重重拍他的肩膀，安：行了昂，又不是见不着了，我就换个活，瞅你这样。

    路堃的心里波动不大，这么多年换过太多环境和工作，已经知了人和人之间的相聚最是短暂，分开才是常态。

    老四始终没说话，这时在一旁嘴：钱我转恁卡上来，恁想着查。

    嗯。路堃郑重的应，当心被激充斥，声线不由提：四哥，谢谢。以后赚着钱，一定先还恁！

    和我说啥呢，不说这些！老四摆摆手，让他别放在心上。

    到了瑞盛的大门，大铁门敞开一个窄小的，绿的牌被晒掉了，路堃从这里走去，他俩则站在原地没动，间隔着两米的空地。

    老四叮嘱路堃只好好活，脚踏实地的，有困难一定要找他。

    堃哥，我，我这一年造了不少钱去，现在手也不多我转你5000，你先用着。二见路堃要走了，突然想起来这回事，连忙叫住他。

    秋风瑟瑟，卷起路上的片片落叶，光落在上面，渲染更加金黄的彩。

    路堃偏过，侧脸逆着光。鼻梁在脸上投影，浅淡。他的气很好，起码比半年前好上许多，脸颊还养来一。

    好，谢谢。

    路堃望向二和老四，谢的话语从嘴边溜，既轻，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