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酒煮茶 - 分卷阅读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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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景轩醒来的时候,方泽生刚好从外宅回来,两人一起坐在书房吃了一顿说早不早说晚不晚的饭,谈论着接来的事

    “库房的茶品基本都烧完了,“雕莲”也因为这几年的工艺的问题降没了买家,瞅着又到了冬天,想要重新开铺,也只能等到明年天再定夺。”付景轩搅着粥碗,往寡淡的白粥里面加了一勺糖,加的有多,撇一些放在方泽生的碗里,方泽生等着粥碗里面的细砂糖化,喝了,说:“要等第一批来才可重新制茶,今冬便去寻访一曾经工人,看看他们还愿不愿意回来方家帮忙。”

    付景轩:“方伯伯仁义,你家很多茶工受过他的恩惠,若你亲自登门寻访,必定都会回来。”

    方泽生,半晌,看着他说:“你陪我。”

    付景轩眨眨,笑着问:“为什么?”

    方泽生嘴角动了动,低声:“你是.......自然要陪我一起。”

    “什么?”付景轩没听清,耳朵往他嘴边凑了凑。

    方泽生假意咳嗽一声,看着房梁上悬挂的竹灯,“你是方家室,也是方家的半个主人,此等大事,自然要陪我一起。”

    付景轩嘴角上扬,坐正,虚心请教:“那敢问大当家,方家室可还有别的称呼?”

    方泽生不语,也不知想到了哪个称呼,耳一红,“自然有。”

    付景轩问:“如何称呼?”

    方泽生对着竹灯沉许久,搐着嘴角刚要声,就见三宝迎闯了来,:“少爷,大当家!有客来了!姓胡,叫胡云杉!”

    付景轩本想一脚踹上三宝的把他轰去,听到这个名字不禁跟方泽生对视一,推着他来到了厅。

    厅坐着一位蓝衣公,正是品茗大会时王秀禾请来茶隐士,胡云杉。

    付景轩与他见过,对他

    胡云杉拱手拜礼,礼数周全地见过方泽生。

    方泽生颔首,“胡少爷请坐。”

    胡云杉坐在椅上说:“今日冒昧叨扰,还请大当家见谅。”

    方泽生:“无妨,不知胡少爷此次前来,有何贵?”

    胡云杉迟疑片刻,刚坐去的躯又站了起来,来到厅正,跪在方泽生的面前,“今日前来,是想拜大当家为师,恳请大当家收胡某为徒,指胡某茶技法。”

    方泽生微微皱眉,看了付景轩一,付景轩说:“你是胡家人,为何要来拜方家的师?”

    胡云杉说:“我并未认回胡家。”

    “为何?”付景轩说:“你当初费尽心机找到王氏,不就是想要在品茗大会上一举夺魁,回到胡家?”

    胡云杉说:“那时确实想要认祖归宗。只是经此一役,才让我看清我那些自以为是的茶技法本登不上台面。”

    付景轩折扇敲了敲手心,“所以你来方家拜师,学成真章以后,再回胡家效力?”

    胡云杉忙说:“并非如此,我如今已经无所谓能否回到胡家,只想好好钻研茶技艺,完成我娘的遗愿。”

    付景轩倒是知他爹的遗愿,至于他娘的遗愿就不得而知了。

    “你娘的遗愿是?”

    “我娘本就没想我认回胡家,只想让我静心研茶,远离争端。先前是我不自量力,觉得我这份茶的天分世间少有,必定要回到胡家显一番伸手,让他们后悔瞧不起我。如今却觉得胡家人没有错,却是我心浮气躁又自命清,不门。”

    方泽生静静听着,并没有要收他的意思,且不说他是不是胡家的人,即便在年岁上也不太合适,他是胡若松的弟弟,本就同辈,差不了一两岁的年纪。

    胡云杉见方泽生无动于衷,急忙对付景轩说:“还请师娘给我一次机会,我此番前来确实诚心拜师,学成之后也愿永远留在方家为方家效劳,师娘若是不信我的人品,也该信胡若松的人品,他必定不会让我拿着方家的技法迈胡家半步。”

    胡若松的人品倒是可信,胡云杉这人虽然有些小聪明,却并非恶之徒,倒也不怕他拜师之后能玩什么多余的样,加之方家现在正于用人之际,方泽生那边应该会选择留他,但不会收他。

    付景轩权衡利弊,刚要看看方泽生的意思,就见方泽生面容严肃地,目光赞许地看着胡云杉。

    第45章

    “胡少爷请起。”

    本该无需纠结的事,方泽生却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如付景轩所料,“你我本就同辈,不可论师徒之礼。如若胡少爷不嫌弃,大可以留在方家习茶。指不敢言,胡少爷若有何不懂,直接寻问方某。方某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胡云杉目的如此,又求了两次拜师,见方泽生态度决,也就不再多说,开心地应了来。

    方泽生示意哑叔收拾一间客房让胡云杉住,看着他大步迈厅的背影偷偷地叹了气。

    付景轩听见了,疑惑:“你很想收他为徒?”

    方泽生立刻摇,“没有。”

    嘴上说着没有,却满是遗憾。

    付景轩一时找不到原因,半晌,猛地想起胡云杉趴在地上说的那一袭话,恍然大悟。

    莫非是因为“师娘”那个称呼?

    付二爷微微勾起嘴角,黑亮的珠转了两转。

    晌午,两人回到主屋睡了一会。

    未时睁,一起来到书房整理哑叔搬来的三摞名册。

    这些名册年代久远,记录着方家茶行建立初期所有为方家效劳过的工人名单,包括制茶的茶工、租茶田的佃、茶行走商的伙计,还有方宅的账房、家、仆从等等一人等。这些人大多都是祖祖辈辈地为方家效劳,尤其是租茶田的佃还有制茶的茶工,一代又一代,跟着方家生,跟着方家死。

    王秀禾控制方家的这些年,这些人全被赶走了,方宅原有的仆还能换个大人家继续糊,跟随方家的这些佃却被迫涨租,无力营生。如今方家所有的田地都由冯太守的亲戚承包,找来的佃也并非真的平百姓,而是冯家亲戚的仆从。佃尚且无地可,老茶工着一手方家的制茶本领更是无可往,毕竟王秀禾那时还在,更有冯太守帮着撑腰,各家茶行事也要避嫌,免得惹来不必要的祸端。

    付景轩坐在书房的木榻上面翻着名册,方泽生坐在他对面,两人共用一张小桌,一人读一人写,像极了儿时读书时两个抵学习的小少年。

    “陈文九,捣茶工,西市东街五条巷,地字十间。”

    “王从周,蒸茶工,渡渔村第三街左数第五。”

    “吴娟婶,封茶工,城外三里平溪村,村第一。”

    “泷,这个住得有远。”付景轩托腮,等着方泽生把上一写完,才:“要过临江渡,是住在对岸的制茶工。”

    “嗯。”方泽生另起一竖行,写泷的名字,“家小有三辈都在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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