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酒煮茶 - 分卷阅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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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景轩还真忘了这事,他多年没有参加品茗大会了,倒不是因为方泽生不去他也不去,而是因为程惜秋的越发不好,柳二娘抢了她的位置摸了她的请柬,次次带着付景业脸,没他什么事了。

    付景轩问:“怎么你陶家的生意,到楚州的地界来了?”

    陶先知了一张苹果圆脸,笑起来憨厚非常,说起话却傻,“生意还分什么地界?天南海北兜售叫卖,不是任君选择嘛?旁人瞧上我们陶家的茶了,我总不能把人拒之千里吧?”

    付景轩笑:“这几年才瞧上的?”

    陶先知懂他的意思,嘿嘿笑:“总不能是方先生活着时瞧上的,你还别说我,你们付家抢起生意可比我们陶家凶多了,你二娘可是个狠角,我瞧着都快跟王秀禾平分秋了,恨不能生吞了方家的生意给她亲生的儿儿孙,总之如今的茶商会里就没一个好东西,一个个嘴上说着疼惜方泽生无父无母,抢生意的时候可都忘了他是死是活。”

    陶少爷嗓门大,连带自家也骂了去,说完才想到人站在方泽生的院里,他只瞧见了付景轩,四张望,小声问:“方泽生在吗?”

    付景轩瞅了书房,“在。”

    陶先知探探脑:“我要不要去看看?得有八九年没见过他了,他愿不愿见人啊?”

    付景轩不了这个主,原地转了一圈,本想找哑叔去通传一声,却没想的木声从书房门传来,哑叔已经推着方泽生从里面来了。

    陶先知吓了一,瞪着方泽生看了许久才缓过神来,忙上前:“方少爷,好久不见。”

    方泽生淡淡了个请的手势:“陶少爷稀客,主厅坐。”

    主厅看茶。

    陶先知捧着一支雁纹蝶的白脂玉盖碗,嘬了一今年天的最后一茬新芽,一双睛提溜转,时不时瞥向方泽生的瘸,又生恐看得过于骨,只得眨着睛频繁饮茶,不消半晌饮了小有三杯,竟还打了个嗝。

    付景轩坐在对面的椅上,看猴戏一样地看他,不解围也不说话,气得陶先知拿剜他,放茶碗,拘束地对方泽生:“方少爷这些年,过得可还好?”

    说完便想自己嘴,好什么好?好了才怪!

    方泽生却不以为意,又让哑叔帮陶先知续了一杯茶,说:“还好。”

    陶先知忙:“那就好那就好。”

    虽然多年未见,再见断了双,陶先知还是觉得在方泽生的面前矮了半,他自幼不如方泽生,不止不如,差得还不是一星半。方家了事之后,整个茶市一片哗然,有喜有悲,更有落井石,如今更是看方昌儒死了多年,各自手,瓜分了方家不少生意。王秀禾虽然明,但一个外姓,想要彻底拿方家,自然要先架空了方家再行主事。如此一来,外忧患,不少散的生意自然是顾及不到,所以才使得这些年方家的生意一落千丈。

    不过今年,品茗大会又在楚州办了起来,看来王秀禾确实已经彻底摆平了方家的外戚宗亲,开始着手茶市上的买卖了。

    陶先知说:“不知方少爷今年会否参加聿茗山上的品茗大会?”

    方泽生摇了摇,只是问:“今年除了四大家,还请了谁过来?”

    陶先知说:“听说是有一位京城里的大人过来。”

    王秀禾顾不得散,官家的买卖却攥在手里,今年更是走访了不少官吏,重金请来了一位京里来的大人过来评,为得就是打开京门的销路,王氏的铺,卖方家的茶。

    夜里,陶先知邀请付景轩外喝酒。

    付二爷带着三宝一路吃吃喝喝,亥时三刻,才拎着一壶桂陈酿,迈书房。

    方泽生难得没有睡,正披着一件大氅,支靠在榻上跟自己棋。

    付景轩路过书案,瞧见上面一片狼藉,纸笔横飞,地上还碎了一个放置画卷的鸟纹方瓶。这瓶原先放在窗旁边,好生生地也碍不着谁的闲事,如今碎在这里,必定是有人刻意砸的。

    付景轩绕过破碎的瓷片,心,怪不得人传方泽生痴傻疯癫,喜怒无常,竟是这么来的。

    他提着酒壶上了木榻,盘坐在方泽生的对面,单手撑着棋桌支着,摸起了一粒白,待方泽生黑落定,不声不响,截他了半目。

    灯光昏暗,方泽生眉沉静,每落一,都要思量许久。

    这棋局没什么可杀,不过是看谁能抢尽先机,占住机会,若错漏一步,便要从再来,甚至满盘皆输。

    “你为何不落在这里?”付景轩两指夹着棋棋盘上的一空位。

    方泽生没有应声,一缕发随着歪斜的垂在鬓角,许久,终要落,却是打算避开那个位置。

    付景轩挡了一,没等他把黑落定,便把他手里的棋了过来。

    他此时握有两,一黑一白,躺在掌心分明可见。

    “你等的机会来了?”

    方泽生抬看他。

    付景轩与他目光,似是读懂了他的意思,“既然机会来了,捷径也来了,为何不走这条捷径,反而要绕那么远?”他一边说,一边将那枚从方泽生手里拿来的黑落在原本的位置,又将自己的那枚白压在上面,也落在了那个位置。

    方泽生并未开,拿起一枚新的棋轻轻挲。

    付景轩上半压着手臂,向前一倾,厚着脸:“不会是舍不得用吧?”

    方泽生眨了,手的棋随之落回了棋罐里,淡声:“你何必淌这趟浑。”

    “何必?”付景轩倏然一笑,桃火苗窜动,他今天喝了不少的酒,脸颊酡红,醉意熏熏,言语带着微微酒气,放浪:“凭我喜,凭我愿意。”

    第14章

    付二爷这两句话说得甚是狂妄,说完酒劲上来了,“哗啦”一声,毁了半场棋局,趴在棋桌上呼呼大睡。

    方泽生看了他些许,抬手将棋盘上叠在一起的两枚棋藏在手心,又把手臂放在棋桌上,歪着缓缓地趴在上面,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付二爷睡着了,倒是多了几分说不上来的憨然可,红着脸庞,嘴上嘟嘟囔囔说着不明不白的梦话。方泽生听不清,便微微抬了抬耳朵,仔细听他说,“我跑坏了三双鞋……吃了半个月的凉馒……你竟然躲起来不见我……你可真是!”说着声音扬,忽而半眯着睛坐起来,方泽生还以为他醒了,才想收敛目光,就见他胡指着格窗棂,醉醺醺:“你可真是好有本事……”

    说完又要向倒,整张脸直愣愣地对着棋盘上散落的棋看就要砸上去时,一只骨节分明的白玉手稳稳地托住了他的额,随着他落来的重力,一并贴在了棋盘上。

    哑叔站在门,见屋里的灯光越发昏暗,使了个动静,推门来要换盏灯芯,方绕过屏风,就瞧见木榻上那两人隔着一张棋桌一趴一坐,方泽生手掌朝上,垫在付景轩的额面,帮他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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